這時候被鄧子墨一說,蘭奕歡也醒過神來了“兵權啊嗯,現在有兩個差事可以想一想。一個是去京郊剿匪,一個是去西北戍邊,都有機會帶兵掌權。”
他思量片刻又道“相比之下,西北苦寒路遠,一去至少離京三年,也不好掌控局勢,當年京郊是首選,但聽說,父皇已經派了太子去了,不大可能帶我。”
鄧子墨點了點頭,沉思道“太子既然要去,副手肯定也會提拔自己的親信,殿下你不是跟他一邊的人,確實沒什么機會。不過事總有意外,沒有意外也可以制造意外”
蘭奕歡微微揚起眉梢。
鄧子墨道“說不定太子出去這一趟,倒是我們的好機會”
他還沒說完,蘭奕歡已道“不行。”
鄧子墨道“殿下不敢冒險”
蘭奕歡說“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我如今做的這些,都是為了證明自己,但如果用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又能證明什么呢證明我很卑鄙”
鄧子墨不禁嘆了口氣“殿下,權術可不能這樣算。您要知道,之前那么多的人,每一個都不是喜歡卑鄙的。”
蘭奕歡道“那只是前人的經驗之談,但我想走出我的路。”
鄧子墨笑著搖了搖頭“總有一天,您會變的。”
兩人沒有達成共識,于是這段談話無疾而終。
鄧子墨出宮,蘭奕歡一個人沿著花園里的小徑慢慢走。
當時的他,只是在想著跟好友之間這場小小的爭執,帶著畏懼、不安還有憧憬,盤算自己未來的路。
而如今的蘭奕歡再回想起眼前這一幕的時候卻在疑惑他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做這樣一個夢。
突然之間,蘭奕歡的目光無意中一掃,卻在草木的縫隙間,捕捉到了一片衣角。
當時他徑直走了過去,而今生蘭奕歡卻已經和太子無比熟悉,此時在夢里一眼就看了出來,那片衣角,屬于蘭奕臻。
他恍然而悟。
原來上一世,他與鄧子墨說話的時候,蘭奕臻就在一邊的樹林中。
這個距離,他們的對話,蘭奕臻肯定能聽見的。
蘭奕歡心中一震,夢突然就醒了。
他坐起身來,看了看外面,已經是第一日的天亮了。
他捶捶腦袋,想起剛才的夢,一股近乎荒謬的不真實感翻涌而上。
鄧子墨和他說的那番話,蘭奕臻竟然聽見了,這真是不可思議。
誠然蘭奕歡足夠正派,也足夠警覺,沒有讓鄧子墨將話說完,并且及時否決了他的提議,可是他們兩人間的那寥寥數語,也已經足夠體現出來,鄧子墨有以太子為敵的意思,而他,也有想掌兵權之心啊
任何一位儲君都是容不下這樣的威脅的,更何況像蘭奕臻這種自幼掌權之人,必然有著極強的控制欲。
所以他聽了這些話,竟然能夠無動于衷,什么也不做
不,他做了。
蘭奕歡想了起來,后來蘭奕臻主動向皇上舉薦了自己,跟著他一起前往京郊剿匪。
這個人這個人怎么
蘭奕歡這個時候酒已經醒了,昨天他干的那些蠢事,也顛三倒四,零零碎碎地記起來一些。
印象最深的兩幕,一個是他要死要活地踹著蘭奕臻讓他給自己揉腳,另一個就是他跟蘭奕臻在那念叨了半天的鄧子墨,而蘭奕臻似乎有些不高興。
鄧子墨還有那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