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老師同學也都在照顧著他們。
沈易和兆禮對他們的考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林綣會每天把家里準備的營養品多帶兩份過來,徐一濤則幫他們整理著各種筆記,就連祝成這個傻大個也學會了在適宜的時候講適宜的笑話。
他們誰都沒有再提及那天那個還沒來得及點上蠟燭許愿的生日蛋糕,和許愿瓶里那張還沒來得及念完的關于“敢不敢”的紙。
時間就這樣看似熱熱鬧鬧地從秋天到了冬天。
這一年南霧的冬天比往年的都要來得冷,有傳言說今年的南霧會早早的就下一場雪。
江序從前是很喜歡雪的人,他覺得那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可今年的冬天他卻希望南霧一定一定不要下雪,因為陸濯的閣樓并沒有暖氣。
蘇幕曾經疑惑不解地問過他“哥,雜貨店的條件那么差,你怎么不帶陸濯回來住,咱家什么沒有”
江序只是捧著手里的烤紅薯,笑道“你哥夫他不喜歡欠別人的。”
不然那時候的陸濯也不會寧愿去賽車,去打工,去累得拼得沒個人樣,也不愿意開口問別人借一分錢。
那是他喜歡的少年在泥潭里掙扎而生的自尊和傲骨。
好在那場據說會早早下了的雪,遲遲沒有到來,閣樓里的溫度還夠他們兩人相依取暖。
一切似乎都變得好了起來。
只是江序沒有想到在他回北京參加語言考試和申請學校的那幾天,陸濯竟然生了一
場大病。
等他急匆匆地趕回南霧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陸濯一個人在閣樓里燒得迷迷糊糊,幾乎全然沒有了意識。
他心疼地想要上前去抱起陸濯,陸濯卻只是握住了他的手腕,啞著嗓音說“序序,你不要走,好不好。”
那是江序從來沒有見過的失去了全部意識的陸濯,那樣脆弱,那樣無助,那樣第一次毫無保留地流露出了他的軟弱和貪戀。
那時候的江序才知道,原來所有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陸濯強撐的偽裝。
他喜歡著的那個男孩子,原來是這樣的需要著他。
他誰也沒有說,誰也沒有告訴,甚至包括陸濯。
他只是紅著眼,仔仔細細地照顧起了陸濯。
等到陸濯好起來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過這樣苦日子的江序,手上竟然嬌氣地生了凍瘡。
“所以你是小傻子嗎,天這么冷,也不知道回去住。”
當夜里江序把冰涼的手腳全部鉆進陸濯的睡衣睡褲,貼著他的手臂和小腿的時候,陸濯忍不住心疼地問道。
江序卻只是耍賴皮一樣使勁地往他懷里拱“就不就不就不,誰讓你是我男朋友,我就要天天黏著你,貼著你,凍死你拉倒。”
少年的身體那么軟,嘴卻那么硬,手腳冰涼,呼吸卻依然泛著熱。
陸濯拿他實在沒辦法,只能捂著他的手腳,試圖把自己所剩無幾的余熱全部傳遞給他“那你以后出國了怎么辦。”
“我不出國了。”
江序擠在他懷里,說得輕巧。
陸濯摟著他的手臂卻驟然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