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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吻的落下,像輕柔的羽毛在撩撥著陸濯岌岌可危的底線。
陸濯的手指攥得有些緊。
他看著江序,問“你昨天夢到我了”
江序點頭“嗯。不僅昨天,前天也夢到了,大前天也夢到了,我每天都會夢到你,有時候我們是在跑,有時候我們是在騎摩托,有時候我們是在親親,有時候我們還會做羞羞的事情,但反正每天都會夢到你,就像每天都會見到你一樣。”
喝醉酒后的青年,神情清澈單純如孩童,所有的話語都再也藏不住,愛意和想念也都變得誠實。
或許不再像將將重逢時那樣體面,可卻無聲地讓原本就洶涌的愛意在克制下變得更加偏執。
陸濯的掌心撫上江序的面頰,他用前所未有的冷靜語氣問道“江序,你現在愛的是誰。”
“你啊。”江序坦然地迎接著他的視線,語氣天真而輕松,“從十七歲開始我一直愛的都是你啊。這是第六年了,糖果也快吃完了,所以我們時候可以不用再分開”
他看著陸濯,眼神里充滿了孩童般憧憬而茫然的期許,以及期許里因為無數次的失望而帶來的膽怯和低落。
那兩種情緒都生生地戳中了陸濯的心,戳得他得心臟疼痛不已。
又或許是江序唇齒間的酒精傳遞進了他的大腦,麻痹了他的理智。
總歸他在那一刻,手指驟然收緊,問出了他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問出的那句話“那那個送你玫瑰花的法國男孩呢”
“玫瑰花”江序偏著腦袋想了一下,“哦,你說亞歷克斯啊,他是我來法國以后最好的朋友,他是一個特別好的唔”
江序話還沒有說完,就突然被陸濯封住了唇。
他記憶里陸濯的吻一向是溫柔而綿長的,但這一次卻兇狠得讓他唇角發疼。
他本能地就去推陸濯,想往后躲。
然而陸濯原本撫著他臉頰的那只手已經鉗緊了他的下巴,唇齒間的攻勢也愈發兇猛,帶著某種極為強勢的侵占性和發泄,讓江序躲無可躲。
江序不知道陸濯這是突然怎么了。
他那個很溫柔很縱容他的陸濯呢,為什么變得這么兇,親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下巴被捏得疼,嘴唇也被咬得疼。
他要的親親不是這樣的親親。
江序拼命地推搡著陸濯。
然而陸濯卻像是根本感受不到,他只知道他本就瀕臨崩潰的理智在江序說出“朋友”那兩個字時就徹底坍塌粉碎。
他也不想管那到底是怎樣的朋友,到底和江序有什么關系,到底在他不在的那些日子里怎樣陪伴過江序。
他只知道他的江序是愛著他的,從十七歲開始,整整六年,都是一直愛著他的。
“江序,我不想聽你說別人好,一個字都不想聽。”
陸濯的語氣依然那么冷靜又理智,但他吻下去的
攻勢,已然強勢到偏執。
他堆積壓抑了太多年的愛意欲望和想念都終于在那一刻爆發。
他想要江序,他想要占有江序。
他想在克制自持了這么多年以后,在他深愛的人面前當一回放縱的瘋子。
“江序,別怕,我是陸濯。”
那天晚上,江序也不知道他到底發生了什么。
他只記得前半段的他渾渾噩噩的沒有記憶,可是慢慢的,他好像被全世界最洶涌又最溫暖的水流在這個寒冬里包裹住了。
裹挾得他無法后退,也無法落逃,甚至快要無法呼吸。
可是他卻病態地沉溺于此,甚至漸漸開始貪婪地索取,像是想瘋狂地從對方身上汲取熱量和感官,好得以彌補這五年來虧空的想念和愛。
江序沉浸在那個吻里,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清醒地沉淪。
但他也確實醉了,醉得只能聽見落著雪的深夜里,有人俯在他耳邊,一遍遍地說著“江序,我愛你”。
而在無人知曉的地方,那朵沉寂了許多年的耶利哥玫瑰也在溫暖濕潤的氣候里,緩緩復蘇。
那團枯草終于找到了他的水源。
江序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
腦袋疼,嘴巴疼,下巴疼,肚子疼,膝蓋疼,甚至連喉嚨都泛著干疼。
皺著眉,一翻身,下半身更是跟要被撕裂了一般。
他昨天晚上是被人打了一頓嘛,陸濯也不知道幫他。
江序蜷在被窩里,齜牙咧嘴地想。
然后他就費力地翻了個身,沒過腦子地叫了聲“陸濯。”
叫完才頓住。
陸濯。
等等,陸濯
意識到哪里不太對的江序猛然睜開了眼,緊接著就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里看見了那個無比熟悉的陸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