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晦說干就干。
他鉆進屋里換了一身短打,袖子向上堆疊露出了結實有力的小臂,小臂上青筋暴起。
他路過傅玉清隨口說了一句。
“衣服被子我都拿進去里屋了,晚點我再收拾。”
傅玉清本以為是她聽岔了,剛打算從板凳上起身去做飯。
再一聽裴晦這話,她起身的動作一頓。
她下意識望過去,目光卻在接觸的瞬間像是被火舌撩燒一樣飛速移開。
這漢子怎么換了件這般不檢點的衣物
她忽然一滯,記憶迷糊中憶起往日莊子上的那些勞作的男人們似乎也是這般打扮。
她便苦澀一笑,也是。
尋常人家的漢子若要勞作不輕便些莫非還穿著那些礙事的長袍嗎
她心念百轉,目光卻忍不住落在那忙忙碌碌的身影上。
只是這漢子說他再收拾,那做飯的事莫非真不是她聽岔了
裴晦進進去去忙碌著,手腳卻很利索。
地上堆著的東西很快就只剩下了新買的米面油鹽醬醋,還有半扇豬。
裴晦隨手擦了一下額角的細汗。
他躬身一發力,腰背如同要狩獵的獵豹一般繃成一張弓,輕輕松松就將那半扇豬背到了背上。
傅玉清被這動作驚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追過去,卻被那袒露的一雙小臂上暴凸的青筋晃花了眼。
往日里她是侯府小姐,講究男女之大防,哪曾直接見過這場面
那一雙無神的眼眸忽然慌亂中帶著一抹水光,最后干脆把眼睛一閉,只打算作眼不見心不煩。
只是即便是眼珠子閉上了,那一雙小臂在她腦子里依舊跟中了蠱惑了心似的揮之不去。
裴晦一扭頭見她眼睛閉上,倒有點急了。
他往前一湊,彎下腰。
“讓你等久了困了先別急著睡,飯還沒吃澡還沒洗呢,要不你先去洗個澡醒醒神我燒了熱水。”
傅玉清只聽著腳步聲湊近,旋即便是一股不屬于自己身上的熱浪把她渾身上下籠罩了個嚴嚴實實。
一抹濃郁的氣息更是直把她熏得頭暈目眩,不是臭味但她也說不上來是什么味道,她只知道這氣味帶著點松香帶點冷意,又有點似檀香濃郁熏人。
反正熏得她根本聽不清這漢子在說什么,只下意識點了點頭。
裴晦一看她點頭也沒多想,兩手往人腰上一掐抱小孩似的把人給抱起來了。
傅玉清只覺得腰一痛身體一輕,她嚇得聲音都失了淡然。
“你做什么”
裴晦“你不是累了我抱你過去。”
他一邊說一頭鉆進屋里拎起那個衣裳包裹就要打開,傅玉清慌亂中看見倒吸了一口冷氣。
“別我、我自己來。”
這漢子怎么是個這么混不吝的這女兒家的衣裳他怎么說上手就上手
裴晦一聽也沒堅持,只是隨手把她往床上一放。
“那你拿了衣服去往后屋去,等會兒我給你提熱水過去。”
說著人扭頭就走。
他轉過身傅玉清才注意到,這漢子背上背著那半扇豬還沒放下呢
她抓著包裹臉上的緋色瞬間化作青紫交加,最后咬著牙飛快從包裹里挑了衣裳直奔后屋那牢房里有什么她不管,可跟半扇豬挨那么近
她臟了
裴晦裝了滿滿一桶熱水給傅玉清,又回到灶臺這邊來做飯。
抓了一把米熬了點粥,裴晦勺了碗面粉給自己盤了條肉龍蒸了。
蒸籠里還磕了個雞蛋做了點蛋羹,里面摻了少許肉沫,一蒸透那米面和肉蛋的香氣盤旋著飄到外頭,裴晦深深嗅了一大口,表示很滿意。
飯館味兒
把東西都端上桌,裴晦一頭扎進后屋去找人。
沒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