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兒不能這么想,施銅他們人手有,可沒腦子沒資本,這兩個條件對任何買賣都通用,缺一不可。
走私也是買賣,什么時候該帶什么貨、該和哪個部落交易利潤最高、碰上麻煩如何解決,這都需要有腦子。
資本更重要,有人有腦子,沒錢進貨也是白搭。跳貨郎玩的是大宗交易,一趟就得幾十馱貨物,少了不值得冒險跑一趟,也喂不飽交易對象。
夏國和吐蕃的部落并不是常年待在一個地方,不一次把買賣做成了,過兩月你再來人家都走了,和誰交易去啊。
當然了,他們也沒法去跳貨郎公司應聘,這種組織都非常神秘,來如風去如電,外人不可能知道他們的底細,更找不到公司地址。一旦這些事情被外人知道了,基本也就意味著快完蛋了。
這次無意中接了富姬的活兒,讓他們三個看到一絲希望。開封城對他們這樣的老兵而言就是一座活墳墓,不是說會餓死,而是會愁死。假如有機會加入花掌柜的買賣,真是件值得期待的事兒。
只是這事兒目前還不能提,先得摸摸花掌柜到底是什么來路,摸清楚之后再聊。好在前路漫漫,又沒有手機電視可看,有的是時間去觀察、揣摩、試探。
師徒一行四人……不對,是雇主和保鏢一行四人沿著官道一路向西,每日也不太急于趕路,以60里為限,遇到合適的客店就打尖,沒有客店有寺廟借宿也成。
對于富姬的表現,施銅三人還是比較認可的。看上去白白凈凈的城里女人,在吃苦耐勞方面并不像預料中的那般柔弱。除了不愿意在野外露宿之外,每日里該走走、該停停,哪怕頂著雨趕路也很少叫苦。
最讓三人佩服的還是花掌柜的為人處事之圓滑,那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僅能和客店掌柜聊得通透、受到照顧,就連寺廟里的和尚也愿意和她講講佛法、喝喝茶,把路上的吃喝住行都安排的有條不紊,非常有計劃性。
需要施銅三人做的就是看護好貨物、認清楚路徑、分配好體力。用蔣大郎的話講,跟著花掌柜出門雖然沒有酒喝,卻異常省心、利落。
從東京汴梁到延安府只有一條官道可走,先西行至京兆府,100里出頭,再北行600余里。蔣大郎兄弟的運氣確實不錯,一路上只遇到一次小雨,基本沒因為天氣耽誤時間,只用了19天就進了京兆府。
這時又顯示出富姬接人待物方面的優勢、和她女人天性里的細膩。先是找了一家比較高檔的客店,用后世的話講就是住進了五星級賓館,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又找了一家大館子出錢請客,有吃有喝有歌姬的那種。
酒足飯飽之后富姬一個人回酒店了,臨走時還放下一句話,晚上的其它花銷都記在她頭上,明早讓人去酒店前臺取錢。意思就是你們三個自己去找樂子吧,那種地方女人沒法做陪,但依舊是我請客!
雇主大方體貼,做為雇員自然是心存好感,還不光是內心的想法,有外在表現。
在京兆府休息了一天,四人繼續趕路,依舊是官道,但速度有了提升,從每日60里上升到了70里。
用施銅的話講,花掌柜為人仗義不小氣,做為雇員也得投桃報李。別的東西給不了,為雇主省幾日時間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