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沈黛末繼續抄書,冷山雁在一旁開口道“妻主,我們一共買了60斤的石炭,35斤木炭,雖然您說要跟父親分家,但現在終歸還住在一起,是不是應該分給父親一些,不然我怕落人口舌,尤其是姐夫,怕是又要鬧了。”
沈黛末想了想,覺得有道理。
古代孝字大過天,要是讓別人知道她自己用炭火,胡氏卻用不上,阮青魚再一編排,怕是要讓人戳脊梁骨。
“那就給他們些吧。”
冷山雁微微一笑,走出了門,對白茶說道“去裝20斤石炭給胡氏拿過去,木炭別動。”
石炭四文錢一斤,生起火來煙霧又燒又燎,在屋子里點燃,不但喉嚨干澀難忍,能把人的眼淚水都嗆出來,是窮苦人家才會拿來取暖的。
而氣味煙霧更溫和的木炭,他早就讓白茶放進西廂房里了。
“是,公子想的真周到,木炭當然得給咱們和娘子留著,她總不能一邊流淚一邊抄書吧。”白茶蹲在石炭邊,用簸箕裝石炭。
冷山雁愣住,忽然意識到,剛才他讓白茶別動木炭時,腦子里想的竟然是沈黛末抄書的畫面。
為什么一件小事都會讓他想起她
他頓時一窒,捏緊了手說“那是自然,炭火的錢都是她出的,她自然應該用好的。”
白茶捧著20斤石炭,跟著冷山雁叩響了主屋的門,門內胡氏、阮青魚、蘭姐兒三人正在吃飯。
冷山雁微微屈膝行禮“父親安,姐夫安。”
“什么事”胡氏神情不悅。
“妻主在外面買了60斤石炭回來取暖,想到父親房里還沒有置辦炭火,特意讓我送20斤而父親。”說著,白茶將20斤石炭放在了地上。
胡氏眼睛一緊,今年冬天確實冷得不像話,可家里沒錢。
沈黛末又把冷山雁護得緊,怎么也弄不到他的嫁妝,他一把年紀只能硬抗這個冬天,因此看到這些石炭,頓時心動了。
倒是一旁的阮氏,看到石炭又氣又妒。
不就是便宜石炭,知道他們這里沒有,就故意拿來炫耀,這嘴臉真是丑惡
“你有心了。”胡氏壓著激動,淡淡說道。
“大姐今晚還沒回來嗎”冷山雁問道。
“她可不像小妹,整天在家里無所事事,她忙著跟同窗好友聚會呢。”阮青魚得意道。
他根本就不知道沈黛末現在在做什么,只當她還是曾經那個混混,衣食住行都是用的夫郎嫁妝,因此只有在對比妻主這方面,他才露出優越感來。
白茶心中不屑天天跟好友吃飯,也沒見吃出什么差事回來沈家就是被她吃空的,半點都比不上沈黛末。
“既然這樣,我女婿就告退了。”冷山雁道。
胡氏點了點頭“去吧。”
他剛走,阮青魚就坐不住了“父親,您瞧瞧他剛才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差點沒讓我把飯吐出來。”
“行了,今晚我屋里生炭火,蘭姐兒就在我屋子里睡吧。”胡氏說道。
“父親,那冷山雁是故意在打你女兒的臉吶,明明知道云娘現在拮據買不起炭火,她明明買了60斤,卻只給您20斤,自己獨享40斤,這家里現在就只有我和云娘用不起炭火,傳出去,她的同窗們還不嘲笑死她”
聽到阮青魚這么說,胡氏臉上不悅明顯。
阮青魚繼續挑唆“冷山雁只會裝賢惠,他要是真賢惠,就應該讓沈黛末把60斤炭火一家20斤平分才對,這樣一家人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