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可以睡了。”她自己揉了揉藥,讓萬花油吸收,拉下里衣說。
冷山雁唰的一下站起來,徑直下樓。
“你干什么去”沈黛末問。
冷山雁的腳步停在樓梯間,摸了把滾燙的臉,嗓音低沉“我去洗個臉。”
半晌,冷山雁身上冒著寒氣回來了,越過沈黛末身上床內側時,一滴清涼的水珠從他的發梢滴落,落到了沈黛末的臉上。
快睡著的沈黛末清醒過來,含糊道“回來了怎么洗了這么久”
冷山雁支吾道“水缸里沒水了,我去井里打了水洗的。”
困意襲來的沈黛末點了點頭“快睡吧,今天都辛苦了。”
“嗯。”冷山雁鉆進被子,忽然沈黛末扯了扯他的袖子。
“郎君。”
冷山雁身體一僵,看著困得睜不開眼的她“怎么了”
“謝謝你惦記我。”沈黛末倦倦道。
冷山雁微僵的身體有了些許緩和,目光深沉“不必謝我我是你郎君。”
兩天后,顧家小姐出殯日,沈黛末帶著冷山雁前往顧家。
顧家大門口懸掛著兩頂巨大的寫著奠字的白燈籠,仆人們都穿著白衣,沈黛末接過仆人遞來的白布纏在腰間,和冷山雁一起進入顧家。
靈前,顧太爺哭得死去活來。冷清風也跪在墊子上直哭,兩眼腫的像核桃,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少。
與哭成淚人的顧太爺和冷清風相比,顧錦華雖然已經竭力做出悲傷的樣子,但笑容依然從她的眼里飛了出來。
馬上就要繼承顧家偌大家產了,她可不開心嘛。
“沈四娘子,多謝你來吊唁我表姐,后院請。”她走上前來,作為這里唯一的靈堂前唯一主持大局的顧家女人,招待沈黛末。至于冷山雁則被顧錦華的夫郎帶走,專門接待。
后院已經坐了一些吊唁的賓客,雖然是顧家小姐的出殯日,但話里話外都是對顧錦華的恭維。
“華娘子,以后顧家可就靠您了,我家那些鋪子還拜托您照顧。”
“還有我,我鄉下那幾百畝桔園的事情,還望您多跟上面說說好話。”
“好說好說。”顧錦華得意一笑“只是今年比不得其他時候,許多路都被封了,外頭到處是流民,官道查的厲害,很多想投親的人都因為沒有文書都被強行退了回去,貨物難運。”
“哎呀,那更要麻煩華娘子幫我們說說情,把商品運出去,以后蘇城縣怕是有一半產業都要歸華娘子,誰敢不給您面子。”賓客恭維道。
沈黛末坐在一邊,聽到他們的對話,心里暗暗琢磨。
當初胡氏把席氏賣掉時,專門托了人牙子要把他給遠遠的發賣掉。如果因為外面打仗的原因,水陸兩道都被封了,官道又查得嚴,那當初買走席氏的人牙子是不是也會因為沒有文書而被迫打道回府或者就近在相鄰的縣城把席氏給賣掉了
人如果被賣到偏遠的窮鄉僻壤,找起來難如登天。可如果是就近發賣,那想找到席氏的下落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