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蘭笑意不達眼底,長長的睫毛像懸著寒光的利刃,他道“姚道友,救命之恩,以身相許,這個道理你不懂嗎我救你,單純就是看上你,你若不同意,可以將我的恩情原樣還我。”
恩情得了,如何原樣還
要他再次身受重傷,陷于囹圄
謝陽曜抿直唇線,顯出幾分冷漠。
沈澤蘭本來也不想直接咄咄逼人,然而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
他體內寒氣逐日增加,若是走溫和追求路線,一步步慢慢來,成功還好,不成功,便是白白浪費時間,增添痛苦,說不定人也跑了。
對方現下沒有靈力傍身,一旦攢夠靈力,離開此地。
天壤之別的身份地位,很有可能讓他再也沒有機會接近對方,與其雙修。
沈澤蘭本就是帶著目的救他,也不懼做個惡人。
至于對方恢復些靈力,介于出不去百眼鬼崖,又壓他一籌的情況下,會如何對他,他暫且沒想過。
這也不急,有的是時間想,以不變應萬變即可。
場面僵住了。
沈澤蘭只當沒發覺僵住了,他繼續烤兔肉。
兔肉很快冒出油水,油水滴入火堆,火焰猛地往上竄,肉香裹挾著一股獨特的草木清香寧繞于鼻尖,勾得人食欲大增。
沈澤蘭翻了又翻兔肉,將兔肉外表烤地焦脆,才滅了火。
撕下一只兔腿,他遞給一言不發的青年,垂眼笑道“姚五,嘗嘗可惜崖下沒有調料,不然肯定好吃。”
謝陽曜站起身,走到太陽底下,撩起外衣,道“已辟谷,不需要。”
“大熊貓”生氣了。
沈澤蘭收回了手,將其它烤好的兔肉放在干凈的嫩芭蕉葉上,慢條斯理地吃撕給姚五的兔腿。
雖然是第一次烤,但烤得恰到好處,外酥里嫩,除了沒有鹽,完美。
謝陽曜穿上外衣,他微微側頭,看向沈澤蘭。
樹木纏繞著藤蔓,茂盛如華蓋,沈澤蘭坐于綠蔭下,推開沉靜的氣息。
這崖底本來陰森,因著他,構成一張極其絢麗的畫面。
長得這么好看的人,為何非要如此
謝陽曜邁腿走了。
沈澤蘭抬頭看向他的背影,僅僅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
反正出不去,只要在崖底,待在哪里,他都能用尋人術找到。
沈澤蘭如此想著,不緊不慢繼續吃自己兔肉。
他本來胃口就小,加之感冒了,并未吃多少,便夠了。
剩余許多兔肉,沈澤蘭用嫩芭蕉葉包起,再用靈力封好,如此能在高溫天氣,保存兩天。
做完這一切,沈澤蘭看了看日頭,還很早。
第一次發現姚五起火,便差不多是這個時間。
沈澤蘭回想到,不過姚五醒來,便沒有起火了。
或許他只有昏迷才會起火。
沈澤蘭往后挪了挪芭蕉葉,靠在樹干上休憩。
今日不舒服,他不想修煉。
謝陽曜雖然沒有靈力傍身,但長年累月的淬煉,使得他體能格外好,快跑加快走,天黑時,便走完大半個崖底。
考慮到天黑了,不安全,他折回原處。
此地沒有燈光,到處黑壓壓一片。
謝陽曜聽到細細碎碎的痛苦喘息聲,聽聲音,是蘭黛。
他猶豫了一下,摸索著來到樹前,半蹲下,伸手去碰對面。
“蘭道友,你怎么了”
隔著薄薄的衣服,他碰到一片冰涼,這冰涼帶著明顯的寒氣,若非他特殊體質,此刻已然被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