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容長老,在場所有的侍從都臉色微微扭曲。
怎么會有這種人
她到底會不會說話啊
容長老冷哼一聲,打算下最后的判決“既然對同門出手”
桑寧寧冷靜地糾正“我沒出手。”
容長老一噎,而后循循善誘“老夫的意思是,既然你有對同門出手之心,那便已經犯了錯。既然犯錯,就要受罰,都變得”
桑寧寧點頭。
容長老滿意地笑了起來,一副慈祥的模樣“不過念在你并無大錯,就罰你將佩劍玉容暫時歸還,由我保管。”
這懲罰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歹毒的很。
劍修佩劍若彼之半身,收去了人家的佩劍,不亞于要了人家半條命。
更遑論,桑寧寧那兒還住著一個容訣。
若是又有人來找麻煩,沒有了佩劍的桑寧寧可還能抵擋
抵擋不了,桑寧寧就只能放棄。她若再放棄,那對于容訣而言,就是致命一擊。
無需他出手,這位昔日被高高捧起的“大師兄”自然會隕落,而桑寧寧也會失去這些銳氣,轉而甘愿為他所用,成為一顆聽話的棋子。
容長老打得正是這主
意。
他看著桑寧寧遠去離開的背影,長嘆一口氣,慈悲道“年輕人吶,還是要吃些苦頭,撞了南墻,才知道要回頭是岸吶。”
身邊侍從一疊聲的奉承,各個贊嘆起容長老的寬宏大量,聽得他滿意撫須,轉身向后房走去。
也不知道晟兒如何了
哎,看來宗門大比,還是需要他想些辦法啊。
在桑寧寧離開的時候,容訣也未閑著。
“容清珩哈哈哈,容清珩,居然真的是你”
虛空之上,水霧之中,一個粗獷的男聲正發出了一陣爽朗的大笑。
“你竟然真的回來了容清珩,你現在在哪兒”
煙霧兜兜轉轉,似是能勾勒出故人容顏。
容訣斂眸“流云宗。”
“流云宗”煙霧中的笑聲戛然而止,似乎皺起了眉,“哪兒的流云宗”
“青龍主洲。”
“你去那兒干什么嗐,容清珩,你快來我司命洲”
喉嚨中溢出了一絲輕笑,容訣垂著眼,溫聲道“我不會去司命洲。”
“為何”
那水霧中的人大感奇怪,語氣又急迫起來,像是恨不得穿過水霧,揪起對面友人的衣領問個清楚。
“我現在大小也能被旁人稱一聲流光尊者,司命洲的流云一脈都是我在管容清珩,若你來,大小也是個”
“抱歉,流光。”
容訣淺淺一笑,打斷了對面喋喋不休的話語。
他似乎也感到遺憾和惋惜,故而話語也是輕輕的,但又因這一層遺憾和惋惜過于淺薄,所以哪怕是在說出這些話時,他的語氣依舊輕描淡寫,尾音上揚著,含著溫柔的笑意。
“但我已經不再是容清珩了。”
桑寧寧再度回來時,已經是晚間。
懸掛在門口的風鈴悠悠響起,鈴聲清脆又悠揚。
一反常態,今日容訣居然沒有在門口的廳內等她,這讓桑寧寧稍微有些不習慣。
她貫來直白,在見到容訣后,也直接發問。
“大師兄怎么了”
話剛說出口,桑寧寧想起了什么,微微擰眉“可是我離開的那段時間”
“不是。”
容訣放下了手中書冊。
他正坐在窗邊,拿著一本書,向窗外望去。
湖色碧綠,天空青藍,在他轉過頭時,似乎仍舊能在那雙眼眸中找到方才殘留的舊時光影。
“我只是忽然想起,小師妹先前的話還沒說完。”
桑寧寧“嗯”
“關于錢道友的那個問題。”容訣按下書本,斂眸,輕聲問道。
“小師妹當時,答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