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過。”他依然很心軟,“我怎么都沒有辦法救助他們。”
沈寂宵繞著透明的結界,試圖找到一個能看見小水母的角度。這會兒被柜子和雜物遮擋了。
終于,他看見一點漏過來的光,隱約能看見一團粉色的小水母。
“這不是你的錯。”稍微醞釀起來的欣喜,全然破碎了,沈寂宵的心臟幾乎漏跳了一拍,他聽見了別人的聲音,熟悉又陌生,就在小水母的身邊,“你已經盡力了。我倒是還發現了一些別的。”
沈寂宵終于看見了。
那是他自己。
“自己”。
一個假的沈寂宵,正在和小水母說話大概是他們分離的這一小段時間,被什么東西趁虛而入了。沈寂宵冷靜地想著,可心底卻竄出一股不受控制的怒火,他自己也沒想過自己能生氣到這個地步。可思維又是鎮靜的,他冷冷地注視著眼前這個透明的結界,抬手作爪,用一瞬間魔力的大量匯集,去打破它。
咔嚓一下,結界如同掉到地上的琉璃,碎裂了。
他手上也傳來一陣劇痛,大概是受了點傷。
可沈寂宵只想著往前去,大聲提醒道“小水母”
粉色的一團小水母早就被結界碎裂的聲音嚇到了,他下意識地抬起七八只觸手捂住腦袋,和他被過山車嚇到的情形一模一樣。
沈寂宵一時間心軟下去,又前所未有地凝起郁色,眉眼里竟含著一點暴戾他都不敢相信,要是他晚來一會兒,小水母會被假的沈寂宵騙到哪去。
這樣想著,他受了傷的手握住邊上表演用的一截木棍,抬手,直截了當地戳向那個假人。
呼
木棍在水中有著巨大阻力,他注入了木棍能承受的最大魔力,在木頭幾乎要自我崩裂的邊緣,揮出霍霍聲響,竟和刀一樣可怕。
他有信心能把假的人魚攔腰劈斷。
然而卻被擋住了。
沈寂宵瞳孔地震。
擋住他的,是小水母的防御魔法。
“唐釉”他不敢置信地喊。
接著,“沈寂宵”握住了木棍那頭,趁他心神大動,分外冷靜地一抽一推,奪了武器。又握住木棍的四分之一處,隨手一揮“勉強趁手。”
再然后,沈寂宵就無法思考了。
他愣愣地看著釘入胸口的木棍,而后是小水母。小小的燈塔水母似乎終于緩過神了,放下了自己的小觸手。
“唐釉”他有氣無力地,一片混亂地。
“誒。”唐釉應了一句。
沈寂宵便生出最后的力氣,想要提醒他你身邊的那個才是假
“我說,
小沈啊。”唐釉狠狠地戳人魚,“你怎么每次都對它們下手那么狠。正常人對著和自己,不應該心軟嗎”
“沈寂宵”皺眉“心軟我看著他們就煩,這都是第三個了。”一個兩個的,每次都只看著小水母,搞得好像一個假人能有多喜多在意一樣。
“是啊,第三個了。”唐釉撓頭,“你說女巫為什么制作那么多和你差不多的假人怪可怕的。”
因為女巫也是人魚,所以唐釉不可避免地揣測道“你和女巫之間”
這下人魚真的暴怒了“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