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能相信男人。
有哪個男人是不貪圖美色的
是了,好在她看透的早無論如何,都不能在任其繼續下去了。
她要的,可從來不是一句表哥表妹。
她喜歡盧恒,從小便喜歡。
總有個先來后到的理兒,憑什么叫自己讓呢如今自己可不是搶吶,只不過是拿自己該拿的罷了
盧恒若真是個有良心的,就該知曉,如何彌補自己這些年受的屈辱才是。
鄭玉珠忽地露出淺淺譏笑來,她木然朝前追了幾步,急速的喘息后立即屏息,腳步一軟,霎時便如同一片被撕碎的綾羅,暈倒在地。
翌日,天光大亮。
春瀾端著溫水上來,推開門便瞧見樂嫣坐在銅鏡前,滿眼疲憊的模樣。她忍不住便問“娘子昨夜沒歇息好”
一問出這話,春瀾恨不能將自己的舌頭吞回去,只暗罵自己一聲蠢貨。
明知昨夜的事兒惹得娘子心頭不快,她還偏偏要提醒出來
樂嫣由著春瀾給她梳發換衣,她揉了揉發脹的額角“昨兒個雷雨,才睡下轉身又被驚醒,哪里能睡得著”
春瀾伺候她這么些年,將一個小娘子從垂髫之年一點點伺候長大,又是跟著樂嫣出嫁的,聽了更覺心酸。
想來也是怪自己昨夜睡得深沉昨夜外邊兒又是落雨又是驚雷,更據說是連夜來了一起子五大三粗的男人過夜,而二爺卻是不見回來,娘子哪能有心思睡得著
自己家本該輕憐疼惜的姑娘,怎得嫁給了盧恒,反倒出了這等子委屈
饒是素來善氣迎人的春瀾,此次都覺得二爺做的過分了。
可心里縱使恨不得唾上幾句,春瀾只能替他解釋“昨兒個一夜好大的雨,方才我去瞧外邊兒全是泥水,驛站后邊那馬廄,都被淹到大腿了路都被淹沒了別說二爺他們趕不回來,我們這幾日只怕都走不掉”
樂嫣微睜眼眸,只幽幽瞧著銅鏡中的自己,巴掌大的銅鏡,朦朦朧朧中映照著一朱唇玉面,色盛牡丹的女子。如絲綢般濃密的烏發垂落香肩玉頸上,在婢女巧手之下挽作隨云髻,再戴上一對紅珊瑚耳墜。
她聽窗外一夜未停歇的雷雨,啞聲問,“朱子呢”
春瀾動作微頓,“昨兒送娘子來此處安置好后,他又騎馬往回尋二爺去了,我還勸了他兩句也不見他聽進去,如今這路哪里還能回來倒是阿六是個老實的,聽說馬房被淹了,怕耽誤了娘子行程,天沒亮就幫著樓下的小二通水去了”
守意正巧從樓下提著滿當當的食盒上來,一聽也是罵“叫我說朱子這兩年早就心野了,成日往二爺面前湊。二爺身邊跟了七八個府衛,難不成尋不到人難不成忘了回來的路要他掂著臉趕著湊去只怕是連主子是誰都快不知曉了”
春瀾嘆氣道“珍娘早就說過這事兒,有些奴才既是靠著娘子養著,還如此吃里扒外,早該發賣了去”
樂嫣聽罷,眼神晦暗難辨。
也是這兩年,許多事兒才漸漸浮出水面。
才兩年不到,母親給她留下的那些個侍衛奴才,一個兩個只怕都生了二心,想著投奔更光明的前程,覺得跟著她這個深宅婦人埋沒了他們。
既如此,這回回到京城,她便也隨他們所愿,好好收拾一番。
該走的走,該留的留。
她也不愿繼續養著一群吃里扒外的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