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的喜愛和欲望一向不加掩蓋,只要她抬頭看,就能看到野欲瘋長,像是老房子著火,要燒的片瓦不留,火光旺盛到,要將黑夜要映成白晝,要讓一切無所遁形,他們互相都能看見彼此的身影,也能看見彼此越來越近的距離。
她能看見,他在一步步逼近她。
這個土匪,蠻橫無理又斤斤計較,強搶了她的事從來都不提,她要他幫忙,他就開始占她便宜。
她偏開了目光,帶著三分氣惱、七分心虛的問“你想要什么”
廖映山反手握住她握著她小指的手,男子的大掌揉捏著她涼潤的指骨,最后,握著她的手,虛虛的點了一下她的心口。
“我要這里。”
他說。
虞望枝的臉驟然漲紅,還涌上來幾分羞來。
她想,這土匪竟然還怪會說情話的,守了她這么久不說,現在終于能跟她談判了,一開口竟是要她的心。
但是他休想
一個破土匪,搶了她的賬還沒算呢這種威逼利誘的手段,怎么可能輕易地得到她的心呢
虞望枝先是甩開了他的手,復而又回過身去看他,說“我答應你,但是你得幫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想,他欺負她,她騙騙他又怎么了反正她的心在她身上,她說反悔就反悔,他還能挖出來不成
而那土匪似乎也不在乎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要她答應了就行,她給不給無所謂,他自己會去搶來。
而在虞望枝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那土匪直接從窗外翻進來他那樣高壯,進來的時候卻像是一只矯健的鷹,落地無聲,只驚得虞望枝“啊”的后退了半步。
他腳步不停的走到門口,用木栓拴住門,防止外面的小廝進來,然后將床上的被子團成一團,假做里面有人,最后提起一旁椅上搭著的棉袍,走到窗口,給虞望枝披上。
虞望枝還站在窗邊,愣愣的瞧著他這樣,問他“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嗎,我現在帶你去看。”
“你記得不準出聲,我們偷偷去看,你若是冒了動靜、被人發現,我就只能帶你逃跑,到時候,你就什么都別想知道了。”
說完,那土匪將棉袍裹在她的身上,一低頭,直接將她抱起來了
虞望枝差點喊出來,又想到他說“不準出聲”,便硬生生吞回去了,只拿一雙圓溜溜的桃花眼盯著他看。
這土匪抱著她,從窗前翻出去,輕而易舉便跳上屋檐。
寒風呼嘯,但卻吹不到面前,棉袍將她裹得緊緊地,她縮在這土匪的懷里,能感受到他滾熱的溫度暖著她,狂風和冷氣都侵不到她身上,她被臂膀箍著,動彈不得,只能自下往上瞧見他緊繃的下頜線,和他頭頂上的月。
明月隨著他的腳步搖晃,時而飄在他鬢間,時而落在他耳側,風在耳邊呼嘯,她隨著他在林府的上方穿行,不管是踩在屋檐上,還是踩在樹枝上,他都沒有半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