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六的眼神則明顯陰郁的很多,那猙獰可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悲與喜。他吩咐手下趕緊收拾,從這兒撤離,畢竟剛剛放走一人,如果那人回城之后報官的話,他們豈不是坐以待斃。
只要離開這兒,北邙山這么大,就算他們搜山的話,想要找到人,那簡直就是大海撈針。
刀疤六表面看起來兇惡粗莽,其實內心卻是一個謹小慎微的人,偷墳掘墓雖然不像打家劫舍那樣罪大惡極,但如果被官府捉住的話,一樣是砍頭的死罪。
冒著殺頭的風險來干這一行,刀疤六自然不敢大意,他們平時出沒于北邙山,都是趁著夜幕的掩護來行動,白天則蜇伏起來,不輕易地暴露行蹤,而且就算是偷墳掘墓,從來也是小心翼翼,每挖開一座墳,偷盜完墓里的財寶,都要再按原樣埋好,如果沒有人特意來看的話,根本就發現不了什么異常。
這也是刀疤六他們混跡北邙山多年,都未曾失手的原因。
低調才是生存之道,北邙山緊鄰洛陽,一旦被發現,分分鐘就能被官兵給滅掉。
這次刀疤六受到曹亮的蠱惑,想要勒索贖金,但他干盜墓是行家里手,可干綁票勒索卻是門外漢,為了那百萬錢,他也算是鋌兒走險了。
不過狡兔尚有三窟,刀疤六決定把羊徽瑜帶到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這樣一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那怕萬一情況不妙,他也可以輕松地撕票然后遠走高飛。
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人,做事自然是謹慎異常的。
但曹亮卻是暗暗地皺眉,不用猜,刀疤六也是要將他們帶往了這些盜墓賊平時藏身的窩點。既然是窩點,必定是戒備森嚴的,如果到了那兒之后,再想脫身,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曹亮暗暗地打量了一下形勢,雖然說刀疤六并沒有完全消除對曹亮的戒心,但防備之心卻要比在墓地時減輕了不少。
最有利的條件就是曹亮手中有劍,而阿福阿貴手中有刀,他們的武器被沒有被繳。至于馬,則被刀疤六給放棄了,在這山林之中,藏人容易,藏馬則要困難許多。
這大概也是刀疤六暫時相信了曹亮的話,將曹亮視做了合作的盟友。
至于將來收到錢之后,還是不是能分贓,恐怕只有天知道。
曹亮注意到刀疤六已經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他和阿福阿貴三個人,處在整個隊伍中間靠后的位置,而羊徽瑜和小琴則是被兩名盜墓賊裹挾著,跟在曹亮的身后。
而最后斷后的,是兩個強壯一些盜墓賊,手里持著明晃晃的長刀。
由于路比較窄,近二十多人的隊伍被拉成了長條,首尾相隔的比較遠。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月光皎皎,樹影斑駁,勉強可以看到路而已。
這無疑是一個最好的逃跑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