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苞拒絕地很干脆,在曹亮看來,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沒有絲毫的留戀不舍,拒絕的直接了當,斬釘截鐵。
這不禁讓曹亮產生了一種錯覺,這把劍真的是石苞打造的嗎?
任何一個匠人,都對自己的產品有一種依賴感,尤其是象寒鐵劍這般的半成品,更是傾注了匠人的心血,就如同是匠人的孩子一般,分別之際,那是千般不舍萬般留戀。
正是基于這一點,曹亮才果斷出手,不惜重金購買下那把尚未完工的寒鐵劍。
曹亮此前一直認為,只要把寒鐵劍握在手中,就會很容易地吸引到石苞,只要給石苞重新打造寒鐵劍的機會,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上鉤。
沒錯,就是上鉤,石苞是一條大魚,而寒鐵劍無疑便是釣餌。
但這一次曹亮似乎失算了,從石苞的眼神之中,看不出對這把寒鐵劍有什么留戀之處,它的完成與否,好象和石苞沒有半點關系。
這把寒鐵劍,就如同是一個棄嬰一般,被石苞棄之如敝履。
曹亮有些納悶了,不少的匠人,比如象馬鈞,對待自己的作品,那何止是熱愛,簡直就是一生鐘情,一件作品,不僅讓他魂牽夢縈,廢寢忘食,而且是那怕一點微小的瑕疵,都是他無法容忍的。
但石苞卻是截然相反,曹亮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留戀,反而是帶著一種躲避瘟神的感覺,仿佛出脫了這件東西,石苞本人便可以擺脫枷鎖。
這不科學呀!
曹亮有些摸不清石苞的心思了,看來石苞對打鐵這一行并不感興趣,僅僅只是一種謀生的手段而已,那怕這把劍打造地再好,石苞都沒有什么感覺,只是想盡快地將劍出手,然后干點別的什么。
這么一想,曹亮便豁然開朗了,哎,受馬鈞的影響太深了,都以為天下的匠人都像馬鈞一樣,鐘情于自己的事業。
而石苞顯然和馬鈞不一樣,石苞打鐵賣鐵,實在是窮困潦倒下的無奈之舉,如果有機會,他肯定不想在這一行干一輩子。
曹亮嘴角微揚,笑了一笑,石苞想當官,想混入仕途,那還不是簡單的事?
于是曹亮微微一拱手,道:“看來石兄志不在此,想必石兄此來京師,是另有所圖的?”
石苞倒也是爽快地道:“不瞞公子,在下此來洛陽,就是想謀一個好前程的,此番賣劍,也不過是想掙點投門子的錢,所以公子之所請,在下還真不能答應,請公子見諒。”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理解,理解,”曹亮微笑頷首道,“卻不知道石兄此來京師,可有門路否?”
石苞遲疑了一下,但還是直爽地道:“吏部侍郎許允是某的舊識,在南皮時,許侍郎就曾邀某進京,只因家母過世,守孝三載,未得應約,今孝期已滿,故而至洛陽欲投許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