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了司戎不明白的話,又躲起來,不過是在司戎的懷抱里,司戎還能感受到溫蠻真切的體溫。只要這樣就足夠了,司戎可以不去想任何其他的,他現在的腦子也根本想不了其他的。
司戎心有余悸,哪怕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但他還在患得患失。
“先生,先生兩位請跟著走,疏散、疏散”
身邊有聲音,是突破進來的警員,一隊直沖向歹徒,另一部分則負責對群眾進行撤離疏散。
兩人都驚醒了。回過神的司戎什么也沒說,只是用大衣緊緊裹住了溫蠻,攬著他疾速往外走。就在他們腳下,一條黑線在無數逃難群眾的影子里穿行,折返回去,祂還要繼續搜索、尋找。
但那就不是對愛人的了,而是對敵人。
“你們,快,快注意腳下安全”
身后,不斷還有警員的催促,許示煬以及休菈也快步跟上了隊伍,許示煬還牽著那個梳羊角辮的孩子,走了一段,許示煬才把目光從前方那件黑色大衣勾勒出的纖瘦背影中撤回來。他低頭看了眼身邊貼著自己的小小生命,直接一把孩子撈起,牢牢地抱在臂彎上,另一只手給她抹了下淚珠。
他低聲道“別哭,帶你去找媽媽。”
他們出來的時候,中央水秀廣場已經站滿了被疏散的人群,更遠處的警笛聲和救護車聲交織作響,人群嗡嗡,但隨著第一聲嚎啕哭泣,廣場上空都沉寂了。
這是沒有人希望遭遇的事,他們現在在這里的人可以哭泣,但還有人倒在血泊中,他和他的家人承受更大的恐懼和痛苦。
有擔架被抬出,在那上面的血水如一旁的地面噴泉汩汩而流。司戎立刻摁住了溫蠻的臉,遭遇重大創傷后不適宜再受到刺激。
等擔架過去后,司戎低聲對溫蠻說“我們回去了。”
正說著,幾名特警上前圍住了他們,還包含休菈與許示煬。
“幾位請等等,我們想要和你們了解一下當時的一些具體情況。”警方很快找到了他們這幾個現場受挾持的人質,邀請他們留下來做筆錄。
最彬彬有禮的男人卻是態度最冷漠尖銳的。
“不。現在我們要回去。”
司戎的反應讓幾名警察感到棘手,他們大抵知道是對方的伴侶現在情緒不太穩定需要安撫,他們對這樣的遭遇予以充分同情,但還是希望能夠得到配合。
但司戎的態度沒得商量。
他只知道自己現在該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帶溫蠻即刻回家去,多耽擱一秒鐘,都是對溫蠻的失信。
司戎抬步就走,只甩下一句話。
“找其他人,這里就都是。”
幾名警察聞言皺眉。雖然情有可原,但對方的態度和言語讓人不能茍同,他可以心疼自己最心愛的人,但不該對正常執法的警方發泄敵意,并且公然漠視其他人質的心理創傷。
“先生”一名警員提高了聲調,“請
你冷靜一點”
司戎停了下來。呼啦啦的大風亂作,吹得那件有分量的黑大衣像一個抽象搖曳的鬼影,司戎卻穩穩當當,身上沒有一絲一毫凌亂。他鏡片后的眼睛開始變得濃黑,并鎖定了沖他說話的那個人類警察。
為什么要阻止祂
一旁,休菈臉色突變,一狠心一跺腳,雙眼一閉就想沖進對峙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