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蘇家想攀高枝,也未免攀得太過了,這鄭老爺的年紀蘇月娘的父母看著都要大上一番。
這哪算是一門親事,這是要賣女兒。
連縣令都覺得離譜,說明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也無法忍受這里離譜的事情,不單單是庭淵一個人覺得離譜。
縣令質問蘇月娘的母親“你確定這是一門親事,而非買賣人口”
本朝雖議親要遵循父母的意愿,子女卻也不是完全沒有選擇的權利,若子女不愿意,這親就不能結,需要雙方自愿簽訂婚書。
“你可有婚書”縣令問。
蘇母道“這親還沒定下來,自然沒有婚書。”
縣令“連你都知道這親訂了算喪盡天良,這是把女兒往火坑里推,你還要定,這女兒難道不是你親生的嗎”
蘇母無奈地說“若是家里的條件好,誰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快死的老頭,讓街坊戳脊梁骨。”
“這不是家里條件不好,我兒也要娶妻,她反正要嫁人,嫁給誰不是嫁。”
說白了就是重男輕女,不把女兒當人看,庭淵氣不過懟她“嫁誰不是嫁,你怎么自己不嫁”
蘇母怒瞪庭淵,“你這小兒說話可真難聽。”
庭淵“你自己做的事,還不讓人說十六七歲的女子嫁給六十多的老頭,這不是喪盡天良這是什么”
蘇母“我兒要娶妻。”
庭淵冷笑“這妻非娶不可我看你兒子手腳健全,要娶妻自己不憑本事靠賣姐姐賺聘禮,你要臉不要”
“用賣女的錢給兒子娶妻,這聘禮就用得這么心安理得,也不怕天打五雷轟。”
伯景郁和驚風跟庭淵認識這么久了,上次見他這么生氣,還是在浮光縣衙那晚。
伯景郁怕庭淵再給自己氣暈過去,這次可沒那么容易得到及時醫治,許院判還在客棧里。
他趕緊上前去安慰庭淵,“消消氣,消消氣,別給自己氣出好歹。”
嗓子養了小半個月才養好,再這么大聲說話,到時候又要變成啞巴。
庭淵“你不會覺得這合理吧。”
“當然不合理”伯景郁十分堅定地說“這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放心,這事我肯定管到底,但你不要生氣,不要動怒,別到頭來他們好好的你倒下了。”
庭淵攥緊了拳頭,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
伯景郁提醒他“別忘了正事,這其他的之后還能慢慢解決。”
此時還有命案在前,蘇月娘這事一時半會兒也不著急,他也不是明日一早就出嫁,可以往后延。
庭淵問文浩,“你是不是計劃奪了丁嬌兒的財物帶著月娘遠走高飛”
文浩冷笑,“是又怎樣,我不能讓月娘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一輩子都被毀了。”
這話落在蘇母的耳朵里,她撲過去用頭撞文浩,“好啊你竟然攛掇月娘私奔,你是想害死我們蘇家勾引我家月娘就算了,還想帶我們家月娘私奔”
她還沒撞到文浩,便被衙役抬手頂住,前進不了半分。
文浩與蘇母互罵,“你個黑心的老婆子,賣女兒,毒婦,月娘投胎在你們家倒了大霉,她不欠你們什么,是你們欠了她的”
“我就是要帶月娘走,遠離你們,讓你們吃進去的每一分錢都吐出來,讓你們家名聲徹底發臭,讓你的兒子娶不到娘子,徹底的斷子絕孫”
“還想攀高枝你回家找個歪脖樹吊死吧來年風干吹到哪是哪,埋到地里的都覺得你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