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聽到聲她丟下盆跑去開門,門一開,一個駱駝頭直直杵了過來,她拍開駱駝,沖一旁的男人露出個大大的笑。
“你可算回來了,我昨晚做夢還夢見你了。”隋玉小步跑出去。
趙西平咳兩聲,他扭頭往外看,好在路上沒人,他推人進門,說“我身上臟,你離遠點。”
“我不嫌你臟。”隋玉關上門,一路跟到駱駝圈,問“還沒吃飯吧你冷不冷我燒水給你泡個腳。”
“沒吃,行,我洗個腳。”趙西平扛著黃豆進柴房,轉身看隋玉跟進來了,他無奈地笑了一聲,說“灶房在隔壁。”
“我知道。”隋玉嗔他一眼,“真不解風情。”
趙西平當沒聽到,近二十天沒見,他覺得兩個人之間生疏了,但回來一開門,覺得生疏的也只有他,她的熱情讓他吃不消。
隋良走過來仰著頭眼巴巴地看他,趙西平摸了摸他的頭,說“長胖了。”
隋良就笑了,他蹦蹦跳跳地走了。
趙西平在院子里走一圈,家里什么都沒變,他看了眼攤在篾席上的木屑,又進屋去脫衣裳換鞋。
“我那雙舊茅鞋呢”他出來問。
隋良面上一緊,他攥著手不敢抬頭。
“扔了,貓官吐在鞋里了,又腥又臭,我看著惡心,就給扔了。”隋玉聲音如常,又說“你換雙草鞋,腳上的茅鞋拿出來曬曬,今兒天好。對了,狼皮也拿出來掛繩子上,今晚再蓋褥子上。”
趙西平盯著趴墻頭閉眼大睡的貓,說“貓官怎么吐了”
“吃多了撐的。”隋玉從食柜里拿一只兔子出來,高興地說“我在咱家地里挖陷阱逮的兔子,這只專門留給你吃的,晚上我給你燉一鍋。”再說回貓官,她暗暗給貓道歉,潑污水道“兔頭我處理不好,就給貓吃了,它晚上沒吃完,半夜都給啃了,肚子撐得像個瓢。不知道怎么回事,它跑屋里吐了你一鞋。”
看見兔肉,趙西平立馬把什么鞋什么貓的事都拋腦后,他進灶房坐下燒火,一心打聽他離開之后她做了什么,她的日子似乎比他想象中過的好。
隋玉一邊搓面疙瘩,一邊給他講逮兔子逮田鼠的事,還有過年的時候她帶著隋良去跳儺戲,大半夜跟著人去城外拋火把。
疙瘩湯煮熟了,話也說完了,趙西平發現他白擔心了,離了他,隋玉的日子精彩又自在。
“你們吃飯了”
“吃了,你回來的時候我們剛洗完鍋碗。”隋玉又去折騰她的木屑,木屑都捶爛了,也泡軟了,她給撈起來一點點鋪在篾席上,再用搟面杖給碾平。
“弄的
什么”趙西平又問,“這次能說了吧”
隋玉得意一笑,她扭頭問“你聽說過紙嗎可以寫字的。”
趙西平大字不識一個,就是竹簡也沒見過,說起寫字他也只知道要用毛筆。
“等曬干了我再給你說。”
這一等就是兩天,隋玉小心翼翼從篾席上揭下兩張四四方方的糙紙,紙很粗,皺皺巴巴的,明顯能看見木頭瓤,手摸上去凹凸不平,甚至還掛手。
隋玉從灶洞里掏出一根沒燒完的樹枝,她用燒黑的那頭在紙上輕輕劃一下,紙上留了個黑印。
“你看怎么樣又輕便又方便寫字,我若是把這個獻上去算不算立大功能給我和良哥兒脫奴籍吧”隋玉興奮,一抬眼卻發現男人變了臉,臉色難看的很,她收回手,試探著問“你怎么了”
趙西平深吸一口氣,他慶幸自己今年提前幾天回來,否則但凡走漏點風聲,等他回家的估計就是兩具尸體。
“這事還有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