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快凌晨時分,再過片刻月亮就要消失不見,伊繆爾才抬手倦怠地揉了揉眉心,旋即道“管家,你去去準備一杯酒吧。”
每個字,他都說的很艱難。
體面的貴族總是需要個體面的死法,譬如上吊,毒酒,比起砍刀和槍決,這樣死亡的尸體完整,可以體面下葬。
于是30分鐘后,刑訊官再次敲響了白郁的房門。
醫生正靠在陽臺躺椅上看書,他依舊穿白襯衣,風衣脫下掛在椅背,膝蓋上鋪著煙灰色的長絨毛毯,他修長的指尖輕輕翻過書頁,正饒有興趣地著,看著沉靜又溫和。
刑訊官垂眸一看,是本風土人情的介紹圖冊,白郁翻得那頁,說的是鄰邦盛產香料和奴隸,少男少女們明艷漂亮。
白郁見著他,指著書頁問他“我聽說鄰邦曾向前公爵敬獻奴隸,是這個鄰邦嗎”
刑訊官“是的。”
在這個時候,白郁倒還有心情閑書,問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一下秒,醫生就看見刑訊官端著的酒,白郁微微抬手調整眼鏡,笑道“這是我的判決嗎”
古板的老者托著酒杯,純銀質地的高腳杯盞中盛著清酒,在燈光的映照下,酒液反射著危險的焰藍色。
刑訊官板著臉“是的。”
白郁“都要死了,可否讓我見一見公爵”
審判官“公爵并不想見你”
“還是不想見我”白郁挑眉笑了笑,語調頗有些意味深長,旋即道,“好吧。”
他平靜的接過了酒杯。
66趴在他肩頭,忍不住歡呼“我們終于可以走了嗎”
雖然原著是被大公槍殺,現在是毒酒,但好在大差不差,應該能險險混個及格。
白郁卻合上書卷,微微嘆氣“66,對不起了,我可能要提前和你說聲抱歉了。”
66“”
這個道歉來的莫名其妙,它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什么對不起這不是好事嗎宿主你哪里對不起我了,等等,你先把話說明白”
話音未落,白郁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喉結滾動,酒液順著下巴落下,沒入領口之中,帶出一片深色的水痕。
66“”
藥效來得很快,白郁伸手扣住軟榻邊緣,雙眼緊閉,旋即倒了下去。
“”
系統恨不得上去踹他兩腳“該死的宿主,能不能把話說明白再死啊”
話雖如此,它還是盡職盡責的探向酒杯
宿主“死亡”后,系統得解毒把人送回去。
可當酒液的分析報告呈現在系統內部時,66撓了撓不存在的額頭,感覺虛擬頭發都掉了一根。
這個酒,是毒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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