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門,一匹雪白的駿馬從朱紅大門闖出,晨風將輕薄的白色衣袍邊吹翻卷起,颯颯如流云過境。
君王赴約,美人酣睡。
裴酌嫌熱將涼被踢開,只身著一件自己的睡衣,他側著睡,臉頰壓在草席方枕上,不用看就知道會被壓出一排紅色印子。
蕭循捏著他的下巴,將他的臉轉過來。
似乎很好擺弄。
“裴酌。”蕭循喊道,嗓音如清風拂過面頰。
裴酌下意識應了一聲,但再沒有其他反應。
蕭循想到李二說他只睡了兩個時辰,不由好笑。
知了躲在疏桐葉里,隨著日光盛大,清響愈發嘹亮。
裴酌睡到中午,顫著烏黑的睫毛睜開眼睛,他好像夢見自己在泡溫泉,雖然不如疾風暴雨驚心動魄,但一波一波的熱水沖過來,他在水里也站不穩,想抓著池壁的扶手爬上岸。
一直失敗。
裴酌睜圓眼睛,不對,他中途是醒過的。
再怎么睡死也很難不醒,他渾然忘記自己召來的皇帝侍寢,驚得掙扎起來,被蕭循用“我輕一點,你睡吧”安撫住。
這樣比上次也并沒好多少,感覺跟老夫老妻似的黏黏糊糊叫人不自在了
他驚覺,這真的不是一種奇怪的y嗎
下次要想個別的辦法。
快點忘記醒過這件事
裴酌坐起來飛快地把所有函數公式在腦海中過一遍,慢慢恢復了鎮定。
定時有好處也有壞處,蕭循果然很守時,壞處是沒有時間給他洗澡。
只能洗個自助澡了。
他才沒有蕭循的厚臉皮,能堂而皇之地要熱水。
他得自己燒。
裴酌扶著床站起來,門簾刷拉被掀起,蕭循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逆光里。
裴酌咚地坐回去。
怎么還沒走
現在是什么時候他張望四周,試圖從日影里判斷時辰,但是窗戶被簾布遮住,蕭循怕他熱,前兩日命工匠在他的臥室外加蓋遮陰棚,把東曬和西曬的陽光都擋住。
裴酌沒話找話“沒上朝嗎”
蕭循嗯了一聲。
裴酌頭皮一緊,“你怎么可能不上朝”
天上下刀子都不影響卷王上朝。
蕭循語氣蘊含著笑意,他提著一桶熱水進來,倒進浴盆里,隨口道“三日后休沐,我將休沐換到了今天,明日起連上十四日朝。”
裴酌倏地抬頭“這不就是調休”
蕭循“嗯”
裴酌痛心“你要是因為這種理由發明調休,會被一部分網友戳千秋萬年脊梁骨的。”
聽起來還會連累他被罵。
真是的,裴酌第一次意識到,他扇一扇睫毛,蝴蝶效應就帶來了后世寶藏。
蕭循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哪種理由
”
裴酌噎住,哪種理由還用問嗎,幸好你身邊不跟著起居舍人。
蕭循握著溫熱的毛巾,覆在裴酌臉上擦了擦,再問一次“哪種理由”
裴酌側臉對著墻壁“不知道,我一覺睡到現在,什么也不知道。”
蕭循認真詢問“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裴酌一臉平靜“沒感覺出來發生了什么。”
蕭循更為平靜“是了,其實我們還沒解毒。”
裴酌他都被日醒了,他還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