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的公子名叫柳園,乃是姨娘庶出,在家里存在感不高,但是生得討喜,脾氣軟,公子哥們的活動也會帶上他。
姜祿想要按一按柳園的小腹,對方臉上頓時閃過抗拒和驚慌,推拒太醫的手“我、我沒病,我看過大夫了。”
姜祿見他雙頰消瘦,四肢軟綿,唯獨肚子不正常,他看著便覺得這不是正常隆起的小腹,像是纏著一圈布條。
“腹部受傷了誰給你胡亂包扎的”
柳園驚慌地捂住肚子“沒有、沒有受傷,你不要亂猜。”
姜祿納悶了“你這么緊張干嘛我還能污蔑你懷孕不成”
柳園額頭一下子溢出虛汗,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般,快要哭出來了,“我娘叫我回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祿一把薅住他“弄得跟我欺負你一樣,陛下就在這里,他可以給你做主。”
咱陛下可是出了名的賢明,各地不知道多少人在進京喊冤的路上。
從前有冤無處訴,自從出了一樁在德陽門前擊鼓鳴冤上達天聽陛下命應白城親自翻案的事,玉京就成了許多人心里的信念。
柳園這才看見隱在黑暗里的圣上,聳然一驚,暈死過去。
裴酌“”要不是男人不能懷孕,他都要懷疑柳園像小白花男主帶球跑見到孩子他爹了。
換成他是不可能這樣心虛的,身懷六甲又不是窩藏罪犯。
柳園卻一副窩藏罪犯的樣子,看見皇帝都嚇暈了。
裴酌“他怎么見了你跟見了暴君一樣。”蕭循的名聲這么差嘛
蕭循“你見過暴君”
裴酌“自是沒有。”
蕭循“那你的比喻妥當嗎”
裴酌“我不是比喻你像暴君,我是比喻柳園的行為像見到暴君姜祿,把他轉移到屋里喚醒問清楚吧。”
外面人多眼雜,興許柳園只是有難言之隱,怕被公之于眾才嚇暈過去。
蕭緋擺脫母妃,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疑似正事的混時間,連忙端起辦案的姿態,先清場,再安排一個嚴密的小房間,把柳園安置進去。
他皇兄仁愛寬厚,最近還在主張廢除私刑,禁止大家族對下人動用刑罰,犯錯必告官。
這樣的皇帝,居然把柳園嚇暈,這人絕對是奸細
柳園幽幽轉醒,面前的人換了一個,變成京城風頭正勁裴夫子。
裴酌輕聲細語道“我們不是想探究你的隱私,起初是擔憂你的身體,后來你見到陛下的反應著實不對勁。”
“兵部侍郎一心為陛下分憂,你是他兒子,是陛下的重臣之子,你看著不像壞人,是有什么苦衷嗎現在這里只有我,說出來,我可以替你參謀。”
柳園見自己衣服還好好的,說明陛下看在父親的面上,給足了耐心,沒有強行讓太醫探查他的不對勁。
他知曉瞞不過去了,下床啪地
跪下“因為、因為我懷了”
裴酌扶他的手指一僵,不是吧你也
柳園抽噎道“我懷了金塔教的鬼胎”
裴酌震撼“什么叫鬼胎”
男人懷孕怎么就叫鬼胎了這讓被4523夸張形容為“圣子”的崽兒情何以堪
柳園道“那日我和幾個兄弟一起,去菜市口看金塔教頭目斬刑。”
“回去后便有些不舒服,我小腹上從小就有一塊胎記,樣子像他們蓋的金塔。”
“姨娘說,這是金塔教的余孽投胎到我肚子里去了我不敢讓它長大,不敢吃飯,姨娘讓我用布包裹肚子,萬萬不可能露出來,不然會被抓走。”
陛下以雷霆之勢鏟除金塔教,把教眾和當時在寺里的信徒都抓了起來,昭告全城,要求信徒主動去解煙毒。
柳園“我都不敢吃飯,我想把它勒死,但是肚子越來越大了,落胎藥也拿它沒辦法”
裴酌伸手碰到柳園的肚子,發現被布料裹得嚴嚴實實的,這么勒哪里受得了,難怪一步三喘。
“趕緊把布料解開,五臟六腑會被擠壓錯位的。”
柳園直搖頭。
裴酌厲色道“你想護著它解開,我自有辦法除掉它。”
柳園顫著手解開,布料纏著三層,解開后,其實小腹本身并沒有多夸張。
裴酌皺眉“從金塔教主斬首至今,已經有一個月,你每天吃什么”
柳園“喝一點點米湯。”
裴酌問“肚子什么時候大的”
柳園“最近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