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瑾卻是順手放下床上帷帳,道“新婚夜,不能空缺。”
屋外大雪消融的夜,月光透過窗戶照在地上,紅帳一片溫暖幾乎叫人融化,萬雪青迷迷糊糊中,又看到屈瑾下頜的那一道傷疤。
那是曾經差點要他命的傷口。
她撫摸那道疤痕,抬頭,狠狠咬了一口。
屈瑾喉結一顫,一滴汗珠順著他的脖頸,無聲地滑落。
萬雪青嗓音輕而啞“屈瑾。”
他應“嗯。”
她道“你不要拋下我,永遠不要拋下我。”
屈瑾環著她的腰肢,一手圈住她的手,低聲回“不會的。”
他只會后悔,當年沒有更早點過來尋她。
后半夜,屈瑾起身倒水,他看著桌上的茶杯,挑萬雪青的圓口杯“阿圓”,與他自己的方口杯“小方”。
喂她飲下水后,屈瑾精神還很好。
他問她“等我找到啟世訣,我們繼續往北走,到靠近荒境的地方生活,如何”
除了西陽城凌城這種大世家主理的城市,在西陽城稍微往南的地方,有很多小城。
那里地廣人稀,民風彪悍,人人不問過往,在那隱姓埋名生活,是最好的。
可萬雪青現在又困又累。
逞一時口舌之快,造謠他,結果還得自己辟謠,真是虧本買賣。
她不想和他嘮嗑,閉著眼睛,假裝聽不見。
屈瑾興致還很好,他便在黑暗里,觀察她的眼睫,鼻子,嘴唇,看了一會兒,捏捏她臉頰,描摹她紅腫的唇。
萬雪青被攪得咬了下他指頭,她睜開眼睛,道“那你什么時候復仇完”
屈瑾“快了。”
“萬鈞所說,魔修覬覦承天訣,啟世訣也極可能在他們那邊。你如今的狀況,和那群畜牲脫不了干系。”
“我會殺了他們。”
為他屈家五百口人,也為萬雪青。
他語氣微冷,承諾擲地有聲。
萬雪青垂著眼睫。
懷里抱著她,他神色一緩,笑道“不說這些了,明天要不要去山頂看日出”
最近是天羅山不可多得的冬晴。
萬雪青“”
搞什么,都這么晚了,不過一個時辰就到日出時辰,他不需要休息的嗎她瞪他“我不,要去你自己去。”
這時,屈瑾也才覺得不妥,輕笑道“睡吧。”
他們足足在木屋里過了三日,才在第四日,得以去到山頂看日出。
這里沒靈力,萬雪青現在筋脈丹田盡改,沒法用靈石,她懶得爬山,屈瑾找來一件大披風,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背在身后。
萬雪青戴著兜帽,靠在他肩膀上。
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勁,迎著黑暗與冷風,速度仍十分快,還有余力跟她說笑“這兒的雪真干凈,咱們可以來采雪釀酒。”
“回去后,在門口種一棵樹,我有仙樹的種子,不懼這里嚴寒,到時候結的果子,還可以拿來做果干。”
“等雪融,還可以到附近抓一些兇獸來玩”
萬雪青聽他的暢想,咯咯笑起來“你想的好遠。”
屈瑾悶聲笑“夏天也不過眨眼的事。”
萬雪青笑著笑著,瞥見自己手腕下,一縷魔氣繚繞,忽的一僵。
終于,他們爬到天羅山頂。
山頂極冷,極目遠眺,大小山脈錯落有致,峰頂雪白而晶瑩。
而這時候,離日出還有小片刻,屈瑾從儲物袋拿出小火爐,煨著烤餅,和酒壺,他見萬雪青鼻頭凍得紅紅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著。
萬雪青手冷,他摸到了,就揣進自己袖子里,貼著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