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煙輕拂細柳的眉眼,“我深陷慶元府鹽商被殺一案,那趙大人說扔,就將我這燙手的山芋扔給了陸雨梧,真是好不爽快。”
“但今日陸雨梧想要插手那姓康的反賊出逃一事,那向來諂媚的趙大人卻十分反常,竟敢以強硬態度提醒陸雨梧身在官場之外,不應多管官場中事。”
驚蟄嗤笑,“他哪天不來這院子里給那陸公子問安,生怕將貴人伺候得不周到,怎么這會兒突然失心瘋,敢拔老虎的須子了”
“不是失心瘋。”
細柳搖頭,“只是世人大多事不關己,才敢漠不關心。”
另一邊,陸雨梧回到房中便開始換藥,他左肩的箭傷才好了些,這忙了一夜,又滲出血來,陸驤正幫忙上藥,陸青山在簾外道“公子,喬四來了。”
“快請。”
陸雨梧抬頭。
喬四兒被請進來,隔著一道素紗簾,在外間坐著,手中捧著陸青山端給他的熱茶,他關切道“公子的傷怎么樣了”
“不礙事。”
陸雨梧咳嗽了一聲,身上裹好細布,他額頭有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穿好衣衫靠在床沿才又問道“你說你親耳聽見他們說
,羅寧山上的反賊很快就要下山,且有離開此地的打算”
在那間院子里時,陸青山在陸雨梧耳邊說的便是這個。
“是。”
喬四兒點頭。
“他們要從此地南下臨臺,卻有好幾條路可走,那何流芳到底打算走哪條道,我們如今是一無所知。”聞言,似是在思忖什么,陸雨梧喃喃。
喬四兒想了想,是啊,堯縣如今也就一個巡檢司,張巡檢那一百多人哪里夠用,就是將全縣衙的人都派出去,也封不住所有的路。
“多虧了你與你的朋友,才不至于讓這個姓康的逃之夭夭。”陸雨梧說著,看了一眼身邊的陸驤。
陸驤立即拄著拐,掀簾出去,將幾張銀票塞入喬四兒的手里,“公子賞你,收著吧。”
喬四兒連忙起身推拒,“不,公子,我不是為了這些錢才給您跑腿的,您對我有恩,我”
“不止是給你的,還有你的朋友。”
陸雨梧說道,“他們跟著你,也沒有讓他們白忙一場的道理,是不是”
“這,”
喬四兒俯身作揖“多謝公子”
喝完了熱茶,喬四兒才要告辭,到了門口他卻又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公子,那姓康的賊人身上原有一封書信,不知您看過了沒有”
“書信”
陸雨梧聞聲掀簾出來,“什么書信”
“我不識幾個字,也沒看清楚,”
喬四兒撓了一下頸子,“細柳姑娘沒給您看嗎”
陸雨梧一怔,在細柳手里
“我知道了。”
他神色如常,對喬四兒道,“你先回去吧。”
見喬四兒離開,陸驤才好奇地問,“什么書信啊細柳姑娘沒跟您說嗎”
“走,去見她。”
陸雨梧話音才落,那道房門一開,是一名侍者,他道“公子,花小姐求見。”
花小姐
陸雨梧眼中神光微閃,他想起跟隨細柳住在這后衙里的那位姑娘,她從未主動告知自己的名姓,也不與任何人提,但偏偏此時她卻
陸雨梧抬眸“請她進來。”
驚蟄沒在花若丹房中找到她,跑到阿秀那兒也沒見人,他急匆匆回到細柳房內,“細柳,花若丹不見了,但我看她行李還在,你說她去哪兒了”
細柳靠在窗前,只聽一陣開窗聲響,她抬頭正見那在窗內的陸驤退開了些,在他身后,是身著玉色衣裙,背對著窗而坐的女子。
陸驤看見細柳,朝她點了點頭。
“不用找了。”
細柳靠在窗前,輕抬下頜,“在那兒。”
驚蟄走過去往對面一瞧,那花若丹可不正在對面屋里坐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