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似乎出擊的還早了些。
最起碼黃迪是這么想的。
因為顓頊與后土雖然撤出了營地,但是似乎還沒有太過與狼狽。
然而,當黃迪看到部落的小孩在亂軍之中慌亂的不辨方向逃跑時,果斷的下達了攻擊的指令。
六十五名戰士加上武羅,等待這個命令已經良久。
所以,在黃迪近乎于平淡的聲音說出“進攻”這兩個字時,在他們耳中,卻猶如春天的雷聲,讓人生機雀躍。
“不要放箭,以最快的速度追到共工部戰士的隊尾,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黃迪看到飛羅持弓,幾乎沒有思索,就制止了司羿部準備放箭的行為。
他要的是全殲這一股共工部的戰士和水鬼軍,而不是嚇跑他們。
亂戰的顓頊營地內,一片噪雜,根本沒有人發現那六十五名死神正在悄無聲息的靠近。
高陽盟營地西側闊地上。
“顓頊大覡,隨我先到后土部營地吧,這里怕是守不住的。”
后土身邊只剩下八名近衛,其他戰士也都在營地內與共工部戰士廝殺。
顓頊望著自己狼藉混亂的營地,長嘆一聲:
“我已經退無可退了,共工部狼子,我已經一再忍讓,舍棄了大片土地,足以養活十個共工部,為什么?為什么他們還要趕盡殺絕!”
后土看著顓頊臉上的悲涼,那一刻她想到了自己,自己何嘗不是退無可退?共工部現在已經同樣威脅到了后土部的生存。
他們兩部,就好像漢堡的夾層,被兩支虎狼之軍夾雜中間,無處可逃。
也是這一刻,后土靈光一閃,似乎頓悟了什么,聲音帶著悔意,悲涼道:
“或許,這就是我們一再忍讓的惡果。”
聽到這話,顓頊禁不住身體向后退了兩步,整個人如同被錘子砸在了頭頂。
因為他駭然發覺,后土這句話是對的,若不是一再忍讓,在自己全盛的時期,死命抵擋共工部的擴張,那么在海水蔓延的天災和自己的低檔下,共工部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所以,眼前的惡果,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忍讓,讓這毒狼吃飽了肚子,長壯了肌肉。
然而,此時明白,似乎已經晚了。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逃跑,讓高陽盟的戰士已經沒了膽氣,這就像羊群遇見狼群,不是沒有能力反抗,而是已經不會反抗。
“我...后土大巫,感激你的援手,顓頊怕是難以報答,請您快些回去,做好后路,至于我,我不會再逃了,要么守住這里,要么,高陽盟就在今夜泯滅吧!”
顓頊的近衛一聽這話,嚇得急忙跪倒在他的腳下,哭道:
“大覡不可,您在高陽盟終究可卷土從來,您不能......”
他話沒說完,就被顓頊制止,道:
“退無可退了,把高陽的命運交給上天吧!”
說著,他持起自己那精致的骨刀,高聲喝道:
“高陽的戰士們聽著,吾與你等同生共死!”
話畢,臉上帶著決然,揮著骨刀,沖進了營地。
他的近衛都是雙目赤紅,緊跟在顓頊的身后,就好像絕路的餓狼。
羊變成狼,只有境遇才能改變。
后土知道,高陽的名字,在今夜之后將不復存在。
高陽盟的人口還在,但是卻沒有匹配的戰力,這與顓頊的性格不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