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戰爭是德,避免戰爭是智,但是逃避侵略的戰爭就是愚,這種愚會傳染整個部落。想來,若是顓頊能躲過這一劫,那么他一定會由溫順的老牛變成威猛的雄獅。
兔死狐悲,后土這一刻摘下了她的黃金面具,露出了那傾國傾城的絕世美顏,星月在這張臉的面前,黯淡無光。
那是大巫對于死者最大的敬意,今日后土把這敬意給了顓頊,其實也是給予自己。
因為她很清楚,下一個消失的名字,可能就是后土,自己的后土。
她與顓頊,就如同照著一面鏡子。
善良在這個世界是奢侈品,只能屬于強大的人。
“我們回去吧,是該想想以后了!”
那些近衛心中有些凄涼,因為他們似乎也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能怎么辦呢?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依然毫無生路!”
可是,莫名的,這一刻,后土和她的近衛,都把目光看向了太華山的方向。
或許,潛意識里,讓她們清楚,唯一的生路就在那里。
這面后土剛準備轉身離開,那面顓頊已經殺進了營地,一改往日的溫文敦厚,猶如發狂護犢的老牛。
就在一切將要畫上句號的一刻,一聲震天的吼聲傳遍了這片大地。
那是無數人一起發出的吼聲,但是卻整齊的如同一個人呼喊而出。
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吼聲,只有一個字。
“殺!”
隨后,一切都發生了改變,這個世界也因為這一刻走上了它該走的道路。
顓頊高陽的句號變成了未知的省略號,后土的疑惑也有了肯定的答案。
而后,他們倆才知道什么叫軍事戰爭。
原來,曾經自己的每一次血戰,在眼前所見面前,真的就好像耍猴斗毆。
黃迪等六十六人,猶如一支利劍,斜著扎進了共工部的后軍。一個個刀槍不入。
他們在奔跑著,一直在奔跑。
在他們前面的無數密集的共工部戰士,就好像是空氣,絲毫沒有阻隔他們的速度。
有人與沒人,他們都依舊在奔跑,就好像沖鋒的群狼,一往無前。
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高陽部正在廝殺的人群。
在這一刻,他們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對手。
把目光同時投到了東門入口處。
狹長的隊伍,不斷倒地的共工部戰士。
似乎,在這一刻,時間的權利只屬于那突然出現的隊伍,只有他們的時光還在流動,而其它人都被時間禁錮了身軀,成為被屠宰的獵物。
所有人,無論是被屠宰的共工部戰士,還是正準備赴死的顓頊,以及兔死狐悲的后土,他們心中都升起了絲絲寒意,那寒意來自于整齊的隊伍。
不是他們殺人的速度快,也不是他們無堅不摧的武器,而是那隊伍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平靜的笑,就好像在做著一件微不足道,但是蠻有趣味的事情。
尤其是領頭那人,手持一柄隕鐵柳葉樸刀,高大的身軀明顯比旁人高出小半截,那巨大強壯的胳膊沒一次掄起樸刀,前面的敵人就會立即一分為二,包括他們的武器和盾牌。
然而,在血泊沐浴下,他們依舊是平靜的臉。
黃迪的隊伍幾乎是全速奔跑著一直殺進了營地內,他看著顓頊,咧嘴“哈哈”一聲大笑,也沒搭話,便瀟灑轉身一揮刀,也不需要下令,那六十五名戰士便如彗星的尾巴一般,隨著他又殺了回去......
對于黃迪的敵人來說,嗯...他的確是個掃把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