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照看病畜的一對老夫妻立即在看起來沒什么分別的牛羊中挑揀出8頭病羊,2頭病牛送到棚圈門口。
“是餓得最久的嗎”大嗓門同志收起喇叭,按住打頭的一頭羊,再次確認。
“是。”老婦人用力點頭,“這些天我們覺都沒咋睡,天天跟著它們呆在一塊兒,看著、盯著地照看,誰吃了幾頓、拉了幾頓,心里都記著呢,肯定不會錯。”
“那行,趕到那邊去吧,跟林同志說一聲,給喂藥。”大嗓門同志點頭放行,待牛羊都被老漢趕出去,又拉住老婦人低聲問“身體撐不撐得住別羊好了,人倒下。”
“撐得住,撐得住。只要羊沒事,我們就沒事。”老婦人勉強笑笑,顧不上跟女同志多說話,已握著一根粗繩,快步追上丈夫和牛羊。
他們是賽罕老阿媽的兒子和兒媳婦,雖然看起來非常蒼老,實際上也不過是四十多歲的夫妻而已。
大嗓門的同志望著他們背影,嘆口氣,才又轉頭對棚圈里的其他人倒“檢查所有病畜的鼻子,最蒼白的關在左邊,好一些的關在右邊,隨時清理棚圈內的糞便做無害化處理。”
隨即,他又趕向健康牲畜的棚圈,在棚圈外沖洗過靴子后,他舉起大喇叭,又喊朝內道
“所有飼養員聽好了,拿著手電筒或者油燈,檢查牛羊的鼻子、耳朵這些露出皮膚的地方,如果有出現比健康牛羊顏色淺的,鼻子蒼白的,都牽出來攏在棚圈門口,等一會兒林同志過來做檢查。
“所有牛糞羊糞都必須立即清出棚圈,送去無害化處理。”
幾分鐘后,大嗓門又跑回林雪君身邊,報告新情況
“林同志,有的牧民覺得牛的鼻子好像有點白,又好像不太白,這種怎么辦呢是你過去給看看,還是怎么辦啊”
“拿一碗水,采集一點牛糞或者羊糞到水杯里,如果有特別細細小小的蟲子浮在水面上,就是有蟲。”林雪君正按著一頭小牛犢子要帶著幾名壯漢給牛犢子喂藥,聽到大嗓門的問題,頭也沒抬地回答道。
花肚子蟲特別特別小,它的蟲卵和成蟲在糞便中很難被識別,甚至解剖過程中如果不夠仔細,也容易被忽略掉。
大嗓門聽得直點頭,嘴里嘀嘀咕咕地念“還有這種方法,好的,好的。”
隨即轉身就跑,他的大喇叭被掛在腰間,隨著跑動叮當亂響。
一個腿長的男人騎在牛犢子背上,林雪君又喊阿木古楞固定住牛頭,隨即接過第四生產隊大隊長遞過來的硬膠皮管。
她深吸一口氣,轉頭對兩個小同志道“將手電筒打在牛頭這里,近一點。”
藍礬水絕稱不上好喝,混水里牲畜也不會喝,硬灌也灌不進去,就得插管子。
但是牲畜的口腔、食道等都非常脆弱,不能弄傷牲畜,就得插得很小心。可是牲畜會亂動,不會配合醫生,不莽插就很可能搞十幾分鐘、累得虛脫也插不進去。
而且如果插不好的話還可能插錯位置,插進氣管里,那藥水一灌,牛犢當場就得死。
現階段的獸醫灌藥并不采用深插管的方式,姜獸醫對于這種方法也不太會。
大家往常一般就插嘴里,但對于100毫升的量,簡單的灌服很難完成如果只是一點藥水,猛灌一下,牛羊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已經都喝進去了,藥水量大的話灌藥的難度就大大地增加了。
尤其牲畜稍微一動,藥水可能就浪費了。
本來藥就不多,這么多病畜,更何況還有第五生產隊和第六生產隊的病畜也需要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