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費允笙喘著粗氣問。
“到時候就知道了。”
又是一個大轉彎,杜苓認出側面是他們來過的李昆家,便立刻猜到席問歸的目的地棺材鋪。
她并不知道村民們不會進入棺材鋪的事,對此蹙了下眉,語速飛快“棺材鋪沒有后門,萬一被包圍起來,方把火燒都能把我們燒死”
“他們沒那個勇氣。”
席問歸似乎對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沒有多解釋的習慣,他們剛沖出巷子,兩邊的路口就分別沖出了大批村民
“進來”
席問歸加快腳步直接撞開了棺材鋪的門,杜苓被費允笙推了一把,后者堪堪在村民抓向他肩膀的時候撲了進來,“咚”
費允笙的下巴直接磕在了最近的棺材上,疼得齜牙咧嘴,半晌才緩過神來吐出一口血沫。
村民們似乎真的不會進來,他們原本還算生動的表情在靠近棺材鋪的時候逐漸變得僵硬,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靈魂。
不知道誰說了句“天要黑了。”
村民們才向突然緩過神似的轉身離去,復讀機一樣地重復“天要黑了。”
“天要黑了”
“待在這兒。”席問歸說,“沒事做可以把所有的棺材板打開,其它東西不要碰。”
“啊,好”
席問歸光明正大地出了門,那些村民對他們卻沒有絲毫攻擊的想法。
天色越來越暗,一個村民回到家,也不關門,僵硬地走向燭臺,拿下上面的蠟燭,再刺啦一聲,火柴的小火苗點燃了燭芯。
他呆呆地站著,直到滾燙的蠟油滴至皮膚上,他才猛得一抖,如夢驚醒。
這是第一百四十四次循環的第五個夜晚。
他們還剩五十六個人活著,比上次多三個也算不錯。
但昨晚抓到的那四個外鄉人跑了,跑進了棺材鋪
不過,外面還有一個
“你不是法醫嗎也算是警察了,說這種話”
“擊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不是直接殺死他,而是給予絕望后的希望,再讓他跌入更絕望的深淵。”聞酌語氣平淡,“不是你說的么,夜晚的他們有之前死亡的記憶。”
“還是不夠狠,最好的報復不是直接屠殺,而是貓捉老鼠一樣,一次吃一頓,吃飽就夠了,剩下的要留到后面。”
“今晚的貓已經抓住了一只老鼠,戲弄夠了,也吃飽了,其余卑劣不堪的老鼠就會產生劫后余生的慶幸,可是很快就會提起一口氣,明晚會輪到誰呢我嗎他嗎還是我的兒子”
“等你開始享受狩獵的快感,
這場游戲于你而言就不再是折磨,而是對這些人的無上懲罰。”
頂著魯向南軀殼的溫喬久久沒說話,半晌,她才用這具肥胖的身體咧出一個僵硬的笑“老鼠可比他們可愛多了。”
她頓了頓,又說“能跟他在一起,你果然不正常。”
“什”
聞酌剛說一個字,就看見席問歸的身影出現在遠處,他只是看過去一眼,溫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來到了他身邊,一點聲音都沒有。
肥胖油膩的身體貼在聞酌身側,他動都沒動,耳邊傳來了一道女音,陰涼、尖銳。
“你說得對。”
“聞醫生,我要去狩獵了。”
這是溫喬原本的聲音,但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明明那么清脆。
“任務完成了”席問歸遠遠走來,似乎沒看見剛剛離去的“魯向南”。
“”聞酌瞥了他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