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0829
他把當成他的病人,說我已經長大,不應該這樣,要正視自己的心理問題。
我沒有問題。
19571016
有病的是他們
為什么要搶走我的東西為什么要霸占他,為什么每天都圍繞在他的身邊,讓我擠不進一點點縫隙
19571213
我好恨。
195801,01
好恨。
19580507
都去死吧。
19580518
不,不可以。他說過的,我要友善地對待家人。
19581011
他們出去了,要很久才能回來,這是個增進感情的好機會。所以,我給南希做了一個洋娃娃,給艾米畫了張笑臉,陪弟弟一起玩足球。
19581111
他們回來了,他們瘋了。他掐著我的脖子,我第一次見他這么生氣。
我是不
是做錯了
夜色幽深,手電筒光也照不亮多遠,周圍樹影重重,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中窺伺他們。
柳卿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拖著受傷的腳踝,道“這個日記好怪。”
聞酌道“19581011那天的日記,感覺可以改改。”
柳卿“什么”
聞酌道“把給南希做了個洋娃娃換成把南希做成了洋娃娃,把給艾米畫了張笑臉換成在他臉上畫或者說割了張笑臉,把陪弟弟一起玩足球換成玩弟弟或者說,把弟弟當成足球來踢”
“會不會更合理些”
“”柳卿好半天沒說出話,連走在前面的劉雅民都頓了頓,大抵是覺得聞酌的猜測太變態了。
但柳卿越想越覺得還真有可能,可這樣一來,她再看著日記的最后一句“我是不是做錯了”,更覺得毛骨悚然。
把兄弟姐妹全殺了,并且是這么殘忍的死法,最后在面臨爸爸的憤恨時,竟然還能輕飄飄的、近乎天真地反問出一句“我是不是做錯了”
柳卿有些生理不適“可她怎么做到的不是一個孩子嗎,還是個小女孩”
聞酌倒是想起了廚房地窖里的五芒星鎮壓惡魔嗎
“也不是沒可能。”他道,“歐文醫生每天在餐桌上擺的那盤內臟很可能就是這個女兒的,按照內臟的大小,應該有十幾歲了,另外,他女兒不一定是還算人。”
柳卿一頓,和聞酌想一塊去了“五芒星,惡魔”
“這么說的話,歐文醫生的那些罪名完全是被污蔑的”她蹙起秀氣的眉頭,“他的病人是女兒殺的,自己的三個孩子還有妻子與父母都是女兒弄死的,而他并不是什么殺人狂魔,報導里說他最后將唯一幸存的女兒帶回古堡防火自焚,也只是想解決掉女兒這個惡魔一樣的存在”
“很可能。”聞酌面不改色,仿佛已經不記得今天失手把歐文醫生給砸死了,“他應該不止做了這些,他書房里有解剖書,還有一些神學,以及地窖里的五芒星,應該都說明他在放火自焚前曾試圖殺死女兒但沒有成功,最后只能選擇鎮壓。”
柳卿接道“最后他面對不了這一切,防火燒了這座古堡,也燒死了自己”
聞酌嗯了聲“到了。”
柳卿移動了下手電筒,光所及之處能看見幾座鼓包,墳頭已經被雜草環繞,灰白的墓碑上刻著每個人的名字及生平。
周圍黑黢黢一片,時不時有烏鴉嘶鳴,置身此地,仿佛那些枉死的冤魂隨時會從黑暗中竄出來,叫他們索命。
柳卿數了數“只有七座墳。”
“女兒和歐文醫生是后來才死在大火里的,尸體不在這很正常。”聞酌把劉雅民栓在一旁的樹上,道,“開始挖吧。”
瞥見柳卿脖子上的淤青,他想了想,奪過她手里的鐵鍬扔給劉雅民“你來挖,繩子的長度剛剛好。”
“”劉雅民陰毒地盯著他。
聞酌仿若未聞“不想被栓在這兒到天亮再被太陽燒死,你就別動。”
半晌,劉雅民揚起鐵鍬,狠狠地插進土里。
鏡外,被聞酌坑了一把的席問歸并沒有生氣,反而有些愉悅。他頂著被聞酌制造出來的滿身傷準備出去轉轉,卻發現了躲在衣柜里的“聞酌”。
他瞬間意識到有人占據了聞酌的軀殼,眉眼間頓時冒起一股冰冷的寒意“從他的身體里滾出去”
“聞酌”無動于衷地看著他。
席問歸“別逼我動手。”
許久,這個假聞酌才抬頭道“我會還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