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餓了”這幾個字顯然有些怪異。
哪個人類會在被咬被吸血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對方餓了
哦。
嚴格意義上來說,席問歸確實不能算人類。
人類可沒有分身術,能同時作為無數個審判長存在的同時還能陪人進副本。
大概一分鐘后,兩人才分開。
咬傷的位置在衣領下面一點,因此聞酌一松手,衣領回彈,便剛好遮住了那道極深的咬痕。
席問歸微微低頭,想親一下,卻被聞酌避開了。
“走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他們距離終點還有三分之一的距離,得盡快找個地兒安頓下來。
席問歸在原地等了會兒,見聞酌真沒心軟的意思,只好跟上說“前面的高架下面是圍墻,太高了,沒有著力點,下不去。”
所以他才折返,結果戲子因為太害怕失聲尖叫引來了一堆怪物,才造就了剛剛的局面。
聞酌順手崩掉前方突然竄出的怪物,突然問“你餓嗎”
席問歸微頓,搖頭。
“他呢”顯然是指戲子。
席問歸頓了頓“他聽不見,san值掉到失聰了應該也不餓。”
顯然,席問歸也發現了這個副本不會感覺饑餓的問題,這并不是聞酌一個人的特例。
聞酌問“你會對著那些尸體產生食欲”
席問歸眸色微閃“不會。”
聞酌壓根不用問戲子,因為這人的情緒都寫在臉上,恐懼與怯弱都無處遁形,如果有進食的欲望,根本無處掩藏。
所以,對怪物產生食欲是聞酌個人的問題,與副本無關。
為什么
與自己的來歷有關
聞酌的身份有問題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事了,之前就推斷自己最開始并非來自現實世界,甚至于每一個平行的空間里就只有一個自己。
而這個推斷已經在上個副本的閣樓被證實,他本就屬于列車世界。
學校副本那次,他被人捅了一刀,那樣的傷口與流血量是必然致死的,可他現在仍活得好好的。
也許可能解釋說是席問歸用了什么類似“起死回生”的票,但聞酌不覺得是這樣。如果真是如此,席問歸此前根本沒必要回避這個話題,甚至撒謊。
席問歸還說“我知道你會醒,但不知道你多久會醒。”
“死亡”昏迷的那些天聞酌做了很多個不記得的夢,但他沒說的是,從上個副本出來后,他就記起了那些天夢里的內容。
準確來說,未必是夢。
他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故事,也吃掉了空氣中絲絲縷縷的黑霧。就像古堡鏡中世界的那些鬼魂一樣,都成了滋養他身體的養料。
這才是他之前死而復生的真相。
聞酌并不感到震驚與恐慌,他很平和地接受了自己的特殊,好像本就該如此。
席問歸應該知道些什么,但聞酌甚至沒多問一句。
聞酌不是什么事情都會攤在明面上去問的人,席問歸也是屬于他不問就不主動講的性格。
或許是清楚他們之間不會因所謂的誤會鬧出隔閡,又或許是清楚未來還長,并享受這種在迷霧里探尋真相的感覺。
總歸,他們不會分開。
席問歸本就屬于聞酌。
聞酌未必屬于席問歸,但席問歸本就屬于聞酌。
這似乎是不用多想就可以明確的真理,不容置喙。
聽起來很奇怪。
又很理所當然。
聞酌并沒有太執著“自己到底是誰”這件事。
總會找到答案。
幾人準備在商場的一家服裝店過夜,出門就是一個偌大的露臺,往前是一個廣場的一樓,往左可以通向另一層地面,右邊下去可以進入盤旋樓梯通往更底層的停車場,如果真有什么事跑起來也比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