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酩酊,書吟坐在書桌前,一頁頁翻動著泛黃的書信。
未多時,房門推動,商從洲進來,他身上裹挾著微末酒氣。
他走到她身邊,忽地伸手,抱起她。
他坐在了椅子上,而后,把她放在自己腿間。
書吟放下書信,雙手捧著他的臉,“怎么突然喝酒了”
商從洲唇齒間是醇厚的酒味,嗓音被酒精浸漬,低沉而富有磁性“我爸說,我難得做件讓他開心的事兒,太開心了,慶祝一下。”
書吟笑“你結婚,你爸媽比你還開心。”
商從洲說“因為我是和你結婚,你都不知道,書吟,我爸媽有多喜歡你書吟,我好怕我哪兒做的不好,讓你覺得和我結婚不過如此。”
商從洲學生時期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他都沒有任何的壓力。
當時的他,年輕氣盛,人生順遂的,仿佛只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沿途都是光明照耀著他。
時隔境遷,他仍是天之驕子,想要的唾手可得。唯獨和書吟有關,令他不甚惶恐。
他太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夠好,配不上她的愛。
夜色昏沉,雪無聲無息地落下。
漫天飛雪中,商從洲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他頭埋在她的肩頸處。大抵是真的醉了,一遍又一遍,輕聲呢喃著,“你對我有什么不滿的,你一定要說,我會改。”
“我真的很喜歡你。”
“書吟。”
“對不起,騙你結婚。”
“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和你在一起。”
“我好愛你。”
“”
“”
他說話顛三倒四,毫無邏輯,昏昏沉沉的,每個字都砸落在
書吟心上最柔軟的部位。
室外夜涼如水,卻也難抵室內柔情似火。
書吟放下手里拿著的書信,書信上,寫著一句話我對小洲的期望,不是他有多優秀多出色,我只希望小洲想要的都得到,一生順遂,平安喜樂。
不止是他父母對他的期望。
也是她對他的期望。
商從洲,如果我愛你能夠讓你此生再無遺憾,那我愿意用一輩子回答。
書吟待到隔天下午才走。
畢竟再過一天就是除夕,她得回家過年。
離開前,她發現華映容的脖子上,帶了她精心挑選的珍珠項鏈。
華映容喜愛穿旗袍,珍珠項鏈尤為搭她的旗袍。她對書吟贊不絕口,“還是女孩兒好,體貼又細心。”
芳姨也說“這項鏈可真好看,書吟的眼光真好。”
就連商良弼也夸“很漂亮。”
商從洲輕哂“反正書吟做什么都是好的,送什么都是好的。”
華映容“愛屋及烏嘛,你要明白這個理兒當然,前面的屋,指的是書吟,不是你。”
商從洲態度謙遜“放心,我明白。”
華映容“你知道就好。”
商從洲是真的既好氣又好笑。
不過再氣,一看到書吟,他就氣消了。
她今天穿著的是華映容特意叫錦瑯府定制的旗袍,倒大袖旗袍,隨性中帶有幾分精致美感,月牙白,襯得她如月光皎潔。
好像她出現在自己的眼里,他就會格外安心,安逸。
不是這一次,是上一次,每一次,第一次。
“我也覺得,”商從洲忽地說,“她做什么都是好的。”
書吟家是在鄉下老家吃的年夜飯,鄉下過年的年味更重些,早早就開始放鞭炮。
吃過晚飯,奶奶在客廳里看春晚,書吟爸媽則和叔伯們一起打麻將。
書吟收到商從洲的消息,心不在焉地陪著奶奶看春晚,等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