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
她一直無所事事,在貴妃榻上癱軟到天黑,這才慢吞吞地起身洗漱。
今晚外面可是一個星星都沒有,明日一看就是個好天氣。
這月黑風高夜不僅適合殺人放火。
也適合折騰人。
她昨天昏迷睡到今天,現在精力充沛極了。
她要去找謝玉弓起來嗨。
白榆這邊梳妝停當,頭發還潮濕著,就讓可靠的婁娘提著燈隨她出門。
這邊她一出門,那邊謝玉弓的死士迅速向他稟報。
“九皇子妃朝著主人的院中來了。”
謝玉弓死死皺著眉,他原本正在床榻之上處理書信,白日讓死士監視了那個女人一整天。
她要死不活地躺在貴妃榻上一整天沒有動作。
她若當真如她所說那般,又怎會毫無動作
謝玉弓覺得自己真是失心瘋了,才會相信那個女人滿口胡言亂語
十六歲那年,他確實參加過合歡宴。
可是當時他正被帝君厭棄,被皇子們聯合欺辱。
那一天,合歡宴的偏遠角落里面,他被他的十二皇弟當成狗騎。
仗義執言挺身而出的是工部尚書的嫡女。
謝玉弓記憶力超絕,仔細回憶了一番,便想起了當日情形。
若是他沒有記錯,當時這個女人躲在墻邊,不僅沒有踏入那個院子半步,形容畏縮,還試圖去阻攔當時還是工部侍郎的嫡女白玨,不要多管閑事
可她說什么
她說她看了自己一眼,就為他退婚,然后活生生在家中待成了老姑娘
謝玉弓被荒謬得簡直想笑
她是覺得自己記不住三年前的事情,所以才會肆意編造謊言吧
他就應該昨晚上讓死士把她給殺了,免得她再妖言惑人。
他沒留出空來要她的命,她不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躲著,這么晚了來做什么
謝玉弓無意識攥緊手指,才剛剛寫好的書信被他捏皺了,墨跡糊成一片。
他心煩意亂讓人悄無聲息將一切撤下去。
這個時候白榆已經走到門口,對婁娘說“婁娘且在這里等我便好。”
婁代不放心道“屋子里面燈熄了,想來九殿下已經睡了。大小姐要看九殿下,若不然明日再來”
婁代是怕白榆被九皇子這個失心瘋給傷了。
白榆站在臺階之上,微微勾了下唇,神情依然溫柔,眼神卻在昏暗的提燈下,透出些許不容置喙的強硬。
婁代微微一愣,下意識后退了一個臺階。
白榆這才轉身,輕輕推開了房門。
屋子里黑黢黢的,只有外間的一個燭臺上點著蠟燭。
白榆悄無聲息走進去。
先是在外間的燭臺處,拿了剪子,剪了一會兒蠟燭芯。
然后慢慢晃到了里間的門口,像個鬼一樣悄無聲息地站在那里。
床上裝睡的謝玉弓微微蹙眉,他能感覺到那個女人在遠遠看著他,但她為什么不動
白榆站在這里查數呢。
十分鐘,一分鐘六十個數。
這是個心理戰術,她因為從小撒謊成性,被她的父母安排了長達十年的心理咨詢。
毛病沒治好,但是白榆非常擅長心理戰術。
心理咨詢師擅長營造輕松氛圍,白榆擅長反其道而行營造緊張感。
而據她的實踐,人在格外緊張的時候,或者是緊張過后驟然放松的狀態里面,最好騙。
十分鐘到了。
白榆終于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