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才!”不等韓秀峰開口,余有福便脫口而出道:“姓許的想用兩條人命把我們綁上他的賊船,甚至還打算幫他們把李秀才也弄死,我們為啥不能讓李秀才去對付他?要說對海安和富安熟悉,他們那些住海邊上的鹽商還能有家住富安人在海安,而且一樣靠勾結私梟賺錢的李秀才熟悉?”
“我就是這么想的,等寫好信,就把他請過來聊聊。”
……
李秀才這幾天過得很憋屈,擱以前快過年時就算什么也不干,坐在衙門里也能收三五百兩銀子。可現在那幫販私鹽的不但不敢來鎮上,甚至會以為給他送銀子沒用。
下午那兩個是從泰州直接過來的,路上沒有停留。要是在白米或曲塘停留,去岸上轉一圈,聽說新來的巡檢緝拿了上百個地痞無賴的消息,一定會調頭回去。
他躺在鋪上輾轉反側,壓根兒就沒睡著,一會兒想貪官好對付,姓韓的這種說不收錢就不收錢的清官不好對付。一會兒擔心下午那兩個私鹽販子嘴上答應的痛快,卻不一定會幫著辦事……
正胡思亂想,外面傳來余有福聲音。
“李先生,李先生。”
“在呢,余班頭,你還沒歇息了?”
“沒呢,”余有福干咳了一聲,笑道:“李先生,我家少爺讓我問問您酒醒了沒,要是醒了就請您去二堂議事。”
“我沒喝多,余班頭,麻煩你回稟韓老爺,我穿上衣裳就去。”
“好的,我這就去回稟。”
李秀才做賊心虛,暗想是不是那兩個私鹽販子出事了,越想越害怕,可又不敢不去,磨蹭了好一會兒才穿上棉襖,故作鎮定地走進二堂左側的簽押房。
“韓老爺,這么晚您找晚生……”
“坐,坐下說。”韓秀峰把一封信起來塞進信封,順手交給張士衡,讓張士衡收好,旋即招呼他坐到對面,笑看著他問:“李先生,你曉得我為啥一上任就儲成貴他們去鎖拿那些地痞無賴嗎?”
“韓老爺是整肅風氣,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是也不是。”
“韓老爺,恕晚生愚鈍……”
“自個兒人,別一口一個晚生。”韓秀峰等張士衡走出簽押房,緊盯著他雙眼很認真很嚴肅地說:“李先生,實不相瞞,我鎖拿那些為非作歹、橫行鄉里的地痞無賴,既是為整肅風氣也是為查緝私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