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國政走一趟咋樣?”
“只能讓國政去,可國政一走,你這邊不就沒人了嗎?”
“不是有蘇覺明嗎,再說我這邊現在能有什么事?”
“也是,你這邊現在還真沒啥事。”
……
二人聊著聊著,又聊到郭沛霖身上。
韓宸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提攜,更沒同鄉關照,這官做得是忐忑不安、如履薄冰,不但一直謹小慎微,而且習慣居安思危,他放下茶杯憂心忡忡地說:“郭大人現而今對你是有求必應,甚至打算不辭辛勞親自出巡幫你籌糧籌餉,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等兵招滿了練好了,隨時有可能讓你率兵出戰!”
“不會的。”韓秀峰胸有成竹地笑道:“裕之,你盡管放心,死守萬福橋是我韓秀峰的第一仗也是最后一仗。”
“怎么可能,郭大人要是沒打算讓你率兵出戰,為何讓你回海安復建鹽捕營,又為何讓你多招滿些鄉勇?”
“如果戰事吃緊,出戰肯定是要出戰的,但一定不會讓我上陣。”
“怎么就不會?”韓宸百思不得其解。
韓秀峰微笑著解釋道:“練兵和打仗是兩碼事,郭大人不但曉得我怕死,也曉得我胸無大志,之所以來江蘇做官只是為了擺脫冷籍。而且來前段大人、黃御史、吉翰林和敖老爺他們拜托過,請他到任之后多關照。我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怎么跟段大人和黃御史他們交代?”
“既然這樣他為何不讓你致仕?”
“裕之,你剛才還感慨我們手下無人可用,郭大人初來乍到,又趕在戰事最吃緊的時候,連運司衙門都不得不移駐泰州,他手下又何嘗不是無人可用。把我留下,至少能把他復建鹽捕營,還能幫他在鹽捕營之外再練幾百兵。我要是走了,這兵荒馬亂的誰會幫他盡心盡力地做事。”
“我說你咋一點也不擔心呢,原來只要練兵不用去打仗。”
“吃一塹長一智,徐老鬼的前車之鑒擺在那兒,我開始也擔心也害怕,直到后來才想明白的。”
“想明白啥?”韓宸好奇地問。
“郭大人不是徐老鬼,”韓秀峰笑了笑,又得意地說:“在泰州時人多耳雜,許多話郭大人不方便說,直到前些天才讓長生給我了個口信,讓我不要擔心,說不管將來戰事有多緊也不會讓我上陣的。”
韓宸羨慕地說:“這我就放心了,志行,你說你運氣多好,不但有段大人等同鄉提攜,還能遇上郭大人這么好的上官。”
韓秀峰嘿嘿笑道:“可能是以前總是走霉運,輪也輪著我轉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