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坐在花廳里跟幾位知縣說話的吳文錫先走出了會館,看著被幾個腳夫攔住的張士衡,用老家話問:“你是士衡?”
張士衡小時候見過吳文錫,吳文錫這些變化又不大,一眼就認了出來,激動地跳起來說:“三老爺,三老爺,我真是士衡,您不記得我了?”
“你都長這么高了,我只記得你小時候的樣,過來過來,趕緊過來,說說,你怎么一個人跑到這兒來的?”
“三老爺,我來找我爸。對了,這是來前六老爺讓我給您捎的信。”張士衡急忙從貼身內袋中取出一封吳文銘讓他帶來的家信,想想又忍不住問:“三老爺,我爸呢?”
“你爸在里頭呢,德堅,德堅!你是不是聾了,你家士衡來找你了!”吳文錫這些天一直擔心家人的安危,真是寢食難安,回頭喊了一聲,然后一邊拆信一邊急切地問:“士衡,先跟三老爺說說,你什么時候從家動身的,來時賊匪有沒有到儀真?”
“稟三老爺,我動身時賊匪正在攻江寧,家里您不用擔心,韓叔早就讓蘇秀才家老三給六老爺送過信。我從老家動身時六老爺也說了,他會把幾位夫人和公子小姐全送泰州去,送泰州去要是還不穩妥,韓叔會把他們接角斜場去……”
張德堅沖出會館,發現果然是他兒子,正準備開口,吳文錫又追問道:“哪個韓叔?”
“三老爺,您認得的,就是在京城做過重慶會館首事的韓巡檢,不過聽段老爺說韓叔在我們動身之后領著一千鄉勇在萬福橋打了一個大勝仗,圣上剛欽賜韓叔從五品頂帶,特授韓叔做兩淮鹽運司副使。”
“東翁,士衡說的一定是韓志行,在京城時我們見過的。”張德堅強忍著激動提醒道。
“哦,想起來了。”吳文錫意識到人家父子要團聚,看著信道:“先進去吧,進去再說。”
“爸!”
“士衡,果然是我兒,你……你都這么高了,要是再見不著你,我都快記不得你什么樣了。”張德堅再也控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緊摟著兒子老淚縱橫。
段吉慶不曉得是真想起了遠在江蘇為官的女婿,還是裝模作樣,反正被此情此景給感動了,揉著眼睛道:“陳客長,朱二,看見沒,真是張先生家的公子,說了你們不光不信,還不讓我們進!”
陳客長緩過神,意識到上了段吉慶的當,急忙苦著臉道:“張先生恕罪,張先生恕罪,在下有眼無珠,在下真不曉得這是您家公子。”
“不知者不罪。”張德堅父子團聚,哪顧得上這些,摟著兒子回頭道:“段兄,進來啊,有話進來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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