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他們服我,只要他們聽令。”
“那些丘八萬一不聽令呢?”石贊清追問道。
“不聽令就是造反,造反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諒他們沒這個膽。”韓秀峰笑了笑,接著道:“何況怎么整飭我早想好了,您放一百個心,不會出事的。”
石贊清還是不放心,急切地問:“別賣關子了,你究竟打算怎么整飭?”
“外面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進去說。”
“行,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有何錦囊妙計。”
繞過儀門走進道署,只見吳廷棟端著在大堂上批閱公文,韓秀峰連忙撣撣馬蹄袖上前拜見。
吳廷棟抬頭看了一眼,冷冷地問:“韓老弟,聽說徐四奎已連夜搬出了衙署,可有此事?”
“稟吳大人,下官也是早上才曉得的。不過請吳大人放心,下官已差人去請了。”
“他早晚要卸任,這個節骨眼上把他請回來作甚?”
“下官要是就這么讓他走了,河營的錢糧不夠咋辦。”韓秀峰回頭看石贊清一眼,不卑不亢地說:“更何況他要是走了,下官讓誰率河營的兵勇去馳援靜海?”
吳廷棟楞了楞,旋即反應過來:“這么說原來的那些兵勇,你是一個也沒打算留。”
“吳大人英明,下官就是這么打算的。”韓秀峰想想又躬身道:“俗話說‘當兵吃糧,打仗拿餉’,要不是吳大人您昨晚給了下官五千兩,想打發他們去勝保大人麾下效力還真不是件容易事,至少這出征行裝銀、出征鹽菜銀和出征口糧銀就沒著落。”
吳廷棟沒想到韓秀峰竟打算另起爐灶重新招募青壯編練,更沒想到韓秀峰竟會把他咬著牙擠出來的那五千兩銀子,全用來打發河營原來的那些兵勇去靜海平亂。一切按規矩辦,那些窮得叮當響的兵勇只要能領到錢自然不會生事,只要兵勇不生事,那些個守備、千總、把總、外委就算想生事也生不起來。
可想到五千兩銀子就這么打了水漂,吳廷棟實在高興不起來,陰沉臉道:“韓老弟,你還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要曉得那可是五千兩!”
“吳大人,下官一樣舍不得,更不敢就這么揮霍您想方設法協濟的這五千兩,所以下官才差人去把徐都司請回來。”
“你覺得他能把已經吃進去的再吐出來嗎?”
“他要是不把吃進去的吐出來,就得領兵去勝保大人麾下效力。行軍打仗可不是兒戲,刀槍無眼,搞不好真會馬革裹尸的。”
石贊清樂了,禁不住問:“韓老弟,你斷定他不敢去?”
韓秀峰胸有成竹地說:“據秀峰所知兵部不止一次命河營抽調兵勇馳援滄州、靜海等地,他徐四奎要是有這個膽,要是真有心報效朝廷,早親率河營兵勇去平亂了,還能等到今天。”
韓秀峰想的是怎么整飭河營,吳廷棟不但想著怎么整飭河營,更想著他砸鍋賣鐵擠出的那五千兩銀子,竟沉吟道:“這主意損是損了點,不過倒也是個辦法。待會兒讓兵房把兵部之前命河營馳援靜海的公文找出來,本官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再陽奉陰違。”
“謝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