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謝了,都是為朝廷辦差。”
吳廷棟話音剛落,石贊清竟舉一反三地問:“韓老弟,這么說不但徐四奎,連那些個守備、協辦守備和千總、把總也可照此辦理?”
“下官就是這么打算的,他們不想去勝保大人麾下效力也行,不過得拿出點真金白銀讓別人幫他們辦這差。”
“他們要是都不愿去,你打算讓誰率那些兵勇去靜海?”
“他們要是都不愿去,那些兵勇也就不用再去了。吳大人昨晚給的那五千兩就可由開拔銀變成河工銀,讓他們全去您那兒效力,幫您疏浚筑堤。”
“敢情這五千兩河工銀轉了一圈又轉到河工上?”
“石老爺,您昨晚說得對,下官雖是奉旨來練兵的,但做得終究是河道的官,既然是河道衙門的官,怎能不想著河務。”
“這就對了嘛,不過你既然早想好了,昨晚怎么不早說?”
“下官也是想了一夜才想到怎么整飭河營的。”韓秀峰再次拱手道:“不過一碼歸一碼,下官皇命在身,練兵的事容不得半點耽誤,道署今后應協濟河營的錢糧還是不能少的。”
想著那五千兩最終還能用在河工上,吳廷棟本來心情挺好的,聽韓秀峰這一說心情又不好了,緊盯著韓秀峰問:“這么說本官還欠你銀三千兩、米面兩千擔?”
“吳大人,您這是說哪里話,不是您欠下官,而是道署應協濟河營銀三千兩、米面兩千擔。”
“你倒是個會算賬的,罷了,那五千兩你留著吧!河營原來的那些丘八我不想用,也用不起。遣散也好,打發他們去靜海平亂也罷,你看著辦,我絕不過問,你我今后兩清!”
石贊清一時半會兒沒轉過彎,又下意識打起圓場:“吳大人……”
吳廷棟何等精明,怎會上韓秀峰這個當,不等石贊清說完便冷笑道:“次臬兄,你覺得那些刁奸耍滑的丘八能老老實實疏浚筑堤嗎,那幫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混賬東西不用也罷!”
石贊清這才意識到韓四是嫌打發那些丘八去靜海平亂麻煩,竟想快刀斬亂麻把那些丘八一股腦推給道署,頓時氣得咬牙切齒:“韓志行啊韓志行,哪有你這樣的,竟敢給吳大人下套!”
“吳大人,石老爺,您二位千萬別誤會,下官是想著凌汛將至,您二位手下缺人……”
“本官現而今是缺人,但再缺人也不會用那幫混賬東西。”想到這未嘗不是個收拾眼前這個小狐貍的機會,吳廷棟不禁笑道:“韓老弟,你還是想想讓誰率他們去靜海效力吧。此去靜海一百多里,天下曉得他們會不會路上生事。以本官之見你最好親自走一趟,不然要是出點什么事,你我都擔待不起。”
韓秀峰早有準備,連忙拱手道:“稟吳大人,下官是奉旨來此練兵的,下官要是親率他們去靜海,這兵讓誰去練?”
“原來的那些丘八一個不想留的是你,想打發他們去靜海平亂的也是你,所以這是你的事。要錢糧,本官給了。要整飭河營,本官待會兒去給你撐腰,你還想本官怎樣?難不成你韓秀峰打算讓本官親率那些丘八去靜海平亂?”
“吳大人,您又說笑了,就算借下官幾個膽,下官也不敢請您親率那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丘八去靜海。您放一百個心,下官一定會把這事辦得妥妥當當,絕不會再給您添麻煩,更不會給您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