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把總就能買得起這么大宅院?”琴兒將信將疑。
“那個把總是滿人,這宅子好像是他祖上置的。嫂子,京城跟固安不一樣,巡捕營跟河營也不大一樣,巡捕營的把總霸道著呢。”
“咋個霸道?”
“嫂子,我和鐵鎖今天要當值,先走一步,回頭再來跟你細說。”
費二爺意識到當著永祥家人的面,有些話不好說,干脆打了個哈哈,讓琴兒和幺妹兒趕緊去安頓,然后請永祥的家人先進去坐。
在正廳里坐了一會兒,說了一會兒感謝的話,剛把人家打發走,琴兒也收拾好出來了,一出來就急切地問:“二爺,永祥真飛黃騰達了?”
“這還能有假。”
“可他在固安時……”
費二爺豈能不曉得她想問什么,微笑著解釋道:“琴兒,這營官跟營官是不一樣的,像我們老家鎮標的左、中、右,跟志行之前統領的河營就沒法兒比。巡捕營雖一樣叫營,但不是河營所能比擬的。”
“咋個不能比?”幺妹兒抱著狗蛋走過來問。
“你哥統領的河營,現而今只有兩百多兵勇,最多時也就一千六百多。巡捕營就不一樣,巡捕營的馬、戰、守兵加起來有一萬多!”費二爺撫摸著狗蛋的頭,接著道:“永祥現而今做上了巡捕營的游擊,統領巡捕營的南營。而南營不但轄東珠市口、西珠市口、東河沿、西河沿、花市、菜市口六汛,并且轄堆撥三百多處、柵欄兩百八多處!”
“汛兵我曉得,一汛好像沒幾個兵。”琴兒喃喃地說。
“那是其它地方的汛,京城汛地的汛兵可不少,要是沒記錯,每汛有五百多兵勇,永祥轄六汛,也就是說他現而今統領三千多兵。”
“他有這么多手下?”幺妹兒驚詫地問。
“南營是做啥子的,南營不但要拱衛南城,還得維持治安,永祥身為統領南營的游擊,手下沒那么多兵行嗎?”
費二爺話音剛落,琴兒又好奇地問:“二爺,您剛才說的堆撥和柵欄又是啥?”
“堆撥就是……就是像城墻四角的角樓箭樓,就是供兵勇值守的地方。柵欄就是有兵勇把手的柵欄,一般設在人多的街口。街上要是發生盜搶、走火,或其它作奸犯科之事,百姓們就可以去最近的堆撥或柵欄報官。”
琴兒反應過來,驚詫地問:“二爺,您老是說整個南城全歸永祥管?”
“街面上的事全歸他管,但案子不歸他斷,漢人犯事交順天府,滿人犯事交八旗都統衙門,內務府的人犯事交內務府,宗室犯事交宗人府,要是既牽扯漢人也牽扯滿人的案子,那就得好幾個衙門一起審斷。”費二爺想了想,又說道:“而且一樣有人管著他,五城察院的巡城御史每天都在城里轉悠,百姓要是有冤情也可以去五城察院遞狀子。”
有沒有人管著永祥,琴兒不感興趣,只曉得永祥現而今真飛黃騰達了,想到柱子和鐵鎖也是把總,禁不住問:“二爺,那柱子和鐵鎖呢,他倆的差事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