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皇上……皇上駕崩了!”
“什么?”
“皇上駕崩了!”吉祥顧不上給恩俊行禮,便急切地說:“去年出京時我阿瑪交代過,要是遇上大事什么也別管,趕緊來跟您稟報。我一聽說這消息,就趕緊找了兩匹馬過來給您報信兒!”
韓秀峰早猜到皇上龍體欠安,但萬萬沒想到皇上就這么駕崩了,緊攥著他胳膊問:“什么時候的事?”
“昨兒早上的事!”
吉祥擦了一把汗,氣喘吁吁地說:“聽在內廷當值的公公說,皇上前幾天精神好了許多,不但傳召小皇子去跟伺候,不但批閱了十幾道折子,忙完之后還傳諭‘如意洲花唱照舊’;大前天是中元節,皇上又批閱了好多折子,諭令京里的文武各官去各皇陵祭祀,如意洲唱戲依舊。
皇上龍體轉好,大家伙兒都挺高興的,沒想到前兒早上,皇上的龍體又不舒服了,強撐著用了點膳,沒再去如意洲聽戲。到了晚上,竟昏過去了,聽說直到子時三刻才醒過來,連夜召宗人府宗令、宗正、御前大臣、軍機大臣,承寫朱諭,立皇長子為皇太子,著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盡心輔弼,贊襄一切政務。”
“后來呢?”韓秀峰魂不守舍地問。
“折騰到天亮,皇上想喝糖水煨燕窩,結果還沒送過去,皇上就……就已經駕崩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擅離職守。”
“四爺……”
恩俊能理解韓秀峰此時此刻的心情,連忙道:“別磨蹭了,趕緊回去!”
“嗻!”
吉祥前腳剛走,王千里就急切地說:“四爺,現在怎么辦?”
韓秀峰如同三魂六魄被突然抽走般,癱坐在藤椅上,有氣無力地說:“等諭旨,諭旨一到,該宣示就宣示,該著素服就著素服。”
“四爺,我是說咱們今后該怎么辦?”王千里回頭看了一眼恩俊,小心翼翼地說:“皇上命載垣、端華、景壽、肅順、穆蔭、匡源、杜翰、焦佑瀛八人為輔佐皇太子的顧命大臣,不但沒提恭親王,甚至都沒文大人那位軍機大臣什么事,這也太……太不合情理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趕緊去做準備吧。”
“下官遵命。”
王千里走了,恩俊也坐下來。
就這么緊盯著韓秀峰看了好一會兒,見韓秀峰目光呆滯,遲遲不開口,禁不住提醒道:“四爺,四爺,等報喪的人到了,您是不是上道折子,奏請去趟熱河?”
韓秀峰緩過神,無精打采地搖搖頭:“皇上都駕崩了,還去熱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