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不早說你和我一起吃。”她說,“那我們都不去吃晚飯,爺爺會不會不高興”
戴手套的聲音響起。
傅言商指尖按進牛排,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塑料手套的包裹下帶著一種別樣的禁欲感“我們兩個單獨活動,他求之不得。”
活動什么活動
她強行把歪掉的思緒拉回來,低頭仔細看他做菜,慢點也跑了過來,在流理臺上安靜地享用自己的罐罐。
傅言商察覺到她看得很認真。
“你想學”他說,“不用學這個。”
路梔很坦誠“不是,我怕你放我不愛吃的東西。”
“”
“你還能有什么不愛吃的,蔥、姜絲、洋蔥,”頓了頓,他補充,“以及苦瓜。”
訝異于他居然記得這些,但她平時吃飯確實經常跟阿姨強調,也一起吃過好多次了,他記憶力好,記得也正常。
她好像根本沒關注過他的飲食習慣,還是他不挑食應該是因為家里的阿姨都是帶他長大的,所以無需他開口,已經很了解他的起居相關。
所以她在家里從來沒聽過。
路梔問“那你不喜歡什么”
“我不喜歡接吻接到一半被打斷。”
路梔
誰問你這個了
“但是”她的思緒還是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話題轉走,“那接吻接吻這個事情本來就不是呼吸,總不能從早親到晚吧”
她很考究地問“怎么樣算一半,怎么樣算結束”
她說“總不可能是要等你親爽了才算結束吧”
“”
“還有,”路梔想起來,最終,好奇心還是戰勝了羞恥感,她實在太想知道,“那個,今天中午,你怎么解開的”
整片的黃油在鍋內抹開,濃醇的奶香味撲面而來,做了層薄薄的打底。
傅言商夾起牛排“你陽臺上有曬衣服,看一眼就知道了。”
看一眼,甚至都沒有實操過,第一次上手就能這么準,路梔真的懷疑是打字解放了他手指的靈活度。
她撇嘴“那你上手也太快了。”
“這種簡單的程度防不住我,”他像是很紳士地給出建議,“如果你有這方面的需求,可以想想別的辦法。”
怎么聽怎么像炫耀,路梔順著他的話,往下給他遞麥“那你說說,怎么樣能防住你”
“除了你說不愿意,別的都防不住我。”
牛排在熱油里緩慢地被煎熟,她呼吸停了一拍。
說不清為什么。
路梔低頭摸了摸鎖骨,看到他餐盤里的雞蛋熟透了,思緒被牽過去,問“你喜歡吃全熟的”
“不是,跟你說話,分心了。”
這晚的氣氛悄無聲息地變遷,放在圓桌中央的香薰蠟燭安靜地燃燒,她覺得好奇怪,有這么多想相愛的人不能相愛,但他們兩個在今年以前根本沒見過的人卻在慢慢學習怎么相愛
如果他們遇到的不是對方呢會怎么樣
路梔抬頭悄悄瞥他一眼,玻璃杯的倒影中有很清晰的世界縮影。
她想,如果沒遇到的話,應該就這么錯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