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蘭淑隨藥童前去拿了藥油,結了錢,回來后大夫先幫著揉了一次,將上面的淤腫揉開。
周松能忍,全程微閉著眼一言不發,但他也是個尋常人,能感覺到疼,額頭上出了一層汗。
沈清竹見了,從袖中掏出帕子,頓了下,遞給了林二柱。
林二柱會意,道了謝,給他松哥擦了擦頭上的汗。
周松聞到了蘭花香,睜開眼,見是林二柱在幫他,又將眼閉上了,盡管知道他所想不合禮數,心里還是有點失望。
感覺到自己被嫌棄的林二柱無言,擦完汗之后眼睛一轉,直接將手帕塞到他松哥手里,轉頭道“沾了臭汗,讓他拿回去洗洗再還給沈小郎吧。”
沈清竹并不怎么在意一條帕子,隨口應了一句。
周松握著手中柔軟的布料,鼻息間還殘留著淡淡的蘭花香,他抿了抿唇,好似是一個輕淺的弧度。
從醫館出來,天色已是不早,估計等他們趕回村子,天都要黑了。
周松還要去另一條街取他的面粉,他那手這會兒肯定是不能再搬了,林二柱是要隨他一道去的,便讓沈清竹他們先走。
人家再怎么說也是為了救他而傷,現下耽擱了時間他們先走了把人家丟下算是怎么回事。
所以到最后,大家便一道去了。
待他們到了城門口停車的位置,其他村人早已經等著了,得知周松受了傷,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回程路上,駕車的變成了林二柱,周松捧著手腕坐在旁邊。
吳蘭淑這次沒有駕著馬車先離開,而是緩了速度與他們的牛車結伴而行,路上彼此也算有個照應。
沈清竹偶爾會掀開后方車窗布簾,看一眼跟著的牛車,總覺著對方因他受了傷,心中過意不去,便有了顧著他的責任。
也不知是不是今日黃歷是不宜出門,意外接連不斷,半道上,那頭老黃牛突然“哞”了一聲便不走了。
林二柱“嘖”了聲跳下車去,先查看了老黃牛,腿腳上看了一遍,沒有受傷,蹄子里也沒卡石子木刺什么的。
他查看的時候大家都下了車,周松蹲在輪子那里檢查了一番,招手道“輪軸壞了。”
“啊”林二柱走過來,探身進車板下,從里側看了看,“能修,但是估計得好一會兒呢。”
現下天色已是有些暗淡了,修完了肯定得天黑,夜路可不太好走。
坐在他們車上那姑娘可能有些怕黑,這會兒挨著她娘親小聲的問他們怎么辦。
注意到他們車停了下來,沈清竹也讓吳蘭淑停了車,兩人一道走過來,“怎的了”
林二柱踢踢車輪,“壞了,得修。”
沈清竹了然,他看了眼天色,道“不如周松你跟兩位女眷先坐我們的馬車走”
林二柱跟那中年漢子都沒意見,他們仨兩個女人家,一個受了傷,理當優先。
周松猶豫了下,搖頭,“你們帶兩個女眷走吧,牛車是我借的,我得等著好好的給人送回去,再者說,那馬兒應當也拉不動這么些人,能少一個是一個。”
如此倒也有理,這匹馬算不上什么良駒,馬兒吃力或許會不愿意走,最好的法子,便是女眷們先回去。
沈清竹看了看周松傷著的手腕,垂眸思索了一番,抬眼道“那我隨你們一道吧,吳嬸帶她們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