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打擾不打擾,嬸子還得謝謝你呢,歡迎的很,到時嬸子管飯,給你們做好吃的,不許拒絕啊。”錢嬸故作不悅的虎著臉,看著對方點頭應了,又笑成一朵花,“這就對了嘛,不如今天晚晌飯就在這里吃,嬸子殺只雞,給你們燉湯喝。”
這回沈清竹卻是拒了,沒等對方再勸說,先道:“跟吳嬸說了回去吃飯,下回再來喝嬸子做的雞湯。”
如此,錢嬸也沒再留他,只是叮囑了好些遍,讓他改日來吃飯。
在天色暗下來之前,沈清竹告別了他們,周松也一道起身離開送他回家。
這次他們走在一起,無需再像先前那般,小心翼翼的保持距離,并肩行在一處,便是偶爾擦碰到也無礙。
路上遇見了村里的嬸子,對方善意的笑笑,詢問了幾句他們的婚事,末了還道聲恭喜。
周松很喜歡這般感覺,每個人都自然的將他們聯系在一起,不會有人覺得奇怪,他們之間好像也沒有那道跨不過去的鴻溝了。
沈清竹轉頭看他柔和的側臉,跟著揚起唇角,道:“你現下的心情可好了?”
周松一頓,疑惑看他,“什么?”
“就是覺得……”沈清竹停頓了下,才道:“你剛過來時,似乎不太開心。”
周松微愣,其實那些情緒,在見到坤澤時便消失了,沒想到只是短短的一會兒,對方便看了出來。
沈清竹站住腳,轉身面對他,“聽林小哥說,你今日去西村那邊了,可是那些人說了不好聽的?”
周松擡眸,看著他注視自己的眼睛,比之初見時凌厲到刺人的模樣,此時此刻,卻柔和到讓他心中發軟。
他喉頭微動,“嗯”了一聲。
沈清竹沒再問什么,而是伸出手,擡高,落在他的頭頂上,輕拍了拍,帶著一陣淺淡的蘭花香。
周松突然覺得有些眼熱,父母去世之后,他逼迫自己強大,對外表現出一副成熟模樣,再沒有人摸摸自己的頭,像對孩子那樣,可坤澤,卻總是這樣做。
他擡了擡手,突然很想抱抱對方,像之前在山上對方靠他取暖時那般,自己也想從他身上汲取些溫度。
但最終,還是有所顧忌,又緩緩的放下了。
沈清竹看了看他,突然拉著他的手腕,轉頭往前走,也不說話,一路帶著他去了先前的那條小道。
自從周小富在這里挨了打,走這條路的人就更少了,大人還特意叮囑孩子,不準跑到這里來玩。
周松跟著他走,也沒有問,直到坤澤帶他到這兒站住腳,他才張了張嘴,可話還未出口,懷里便多了具溫熱的身軀,他愣住。
沈清竹環著漢子勁瘦的腰,將自己靠進他的懷抱里,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輕合上眼睛,什么話也沒說。
周松僵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回過神來,他試探著擡手,輕輕搭在坤澤的肩背上,似乎唯恐驚擾了對方,停頓了許久,才緩緩的收緊,似乎要將人揉進身體里去。
他低下頭,將下巴靠在人的肩窩,閉上眼,小心的蹭了兩下。
靠在他懷里的沈清竹睜眼,無聲的笑了笑,嗅著他身上的松柏木味,更深的偎進他的懷抱里。
他們相互依偎著,在原地站了許久,遠處不知誰家的狗叫了兩聲,周松睜開眼睛。
他側了側頭,幾乎是在坤澤的耳邊道:“你想聽聽我的事嗎?”
漢子低沉的聲音鉆進耳朵里,沈清竹覺得有點癢,但他沒有動,在人懷里輕點了點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