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鋪好,用鎮紙壓住,在硯臺里磨好墨,他挑了一只合適的毛筆,垂眸寫字。
聽到院子里傳來動靜時,他剛寫完第二副,落了最后一筆,將毛筆靠在筆山上,推開門出去。
果真是周松背著柴回來了,橫放的柴捆堆的老高,都超出他頭頂了。
他把柴拿到灶房門口放下,一轉頭就看見站在檐下的坤澤,隨手用袖子抹了把額頭細汗,擡腳走過去,“飯吃了嗎?”
沈清竹點點頭,從袖中掏出帕子幫他擦汗,“怎的背了這般許多下來,累了吧?”
“沒事,家里柴不多了,我怕之后下雪不好再上山。”周松低下頭方便他動作。
晨起醒時,坤澤還睡的正香,他起來做了早飯,又去了吳嬸家一趟,將馬車還回去了。
回來時對方還沒有醒,他也沒打擾,拿著砍刀跟麻繩上山了,也沒走太遠。
今日天色陰的厲害,雪真下起來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停不了,柴火若是不夠那可是麻煩事。
周松任他擦過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問道:“身子可有什么不爽利的?”
聞言,沈清竹擡眼,看著他挑了下眉,“夫君昨日體貼,我無甚不舒服的,倒是夫君你,昨夜可有盡興?”
他這般的直白,讓周松招架不住,耳根又開始泛紅,不知該如何回答這露骨的話。
“叩叩叩”。
沈清竹看的有趣,本想再逗他兩句,院門卻是被人敲響了,他頗有些遺憾的放漢子去開門。
來人正是林二柱,隨著周松進來時,叫了聲哥夫郎。
沈清竹笑著點頭回應。
“我有些事想與你們說。”林二柱難得的沒有跟他們貧,看著還怪嚴肅的。
他們心中疑惑,但沒急著問,院子里冷,書房燃著爐子,便將人請進了那里坐。
爐上正好有沈清竹燒的水,周松一人倒了一杯,挨著他坐下來,跑了一趟口渴,便先吹一吹喝了兩口,才道:“何事讓你特意跑一趟?”
林二柱手里捧著杯子沒喝,聽他開口問,直接道:“周家昨日出事了。”
周松喝水的動作一頓,轉頭跟沈清竹對視一眼。
林二柱也沒等他們再問,接著道:“王翠香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沒保住,聽說是周小富發脾氣將人推倒所致,我們昨日不在,這事兒整個村都傳遍了。”
據那嬸子說,鄭老大夫被請過去的時候,周家院里一灘血跡,湊過去的村人都看見了,估計要不是看著嚴重,周家還不一定給人請大夫。
起初胡蘭還嘴硬裝可憐,說是王翠香自己個兒摔的,可王翠香得知自己是流產后,一頓哭喊,還讓周小富還她孩子,外面的人都聽見了。
住在周邊的人家誰不知道誰啊,平日里胡蘭裝的再像,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樣,王翠香呢,性格好,脾氣軟,平日里見了也很是和氣,這倆人的話,信誰的根本不用比較。
周松跟沈清竹對此都很是驚訝,尤其是周松,他曉得王翠香一直因為多年未孕這事兒被周家那些人明里暗里的指責擠兌,如今終于是懷上了,卻斷送在周小富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