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還是聽旁邊那家嬸子說的,雖然來往少,但總歸是你的血緣親人,我娘怕之后有什么不好的牽連到你,所以讓我來給你說一聲。”林二柱說完這個才喝了口水,又道:“而且這不是馬上就要過年走親了嗎,也讓你提前心里有個數。”
周家那些人千不好萬不對,總還有個老的在,他松哥總是要替他爹盡個孝的,不說旁的,過年總是免不了走動,就怕到時又惹了不痛快。
周松倒是不怕這些,那些人現在再怎么樣,也不敢往他這兒攀扯,只是王翠香算是那個家里唯一對他有真善意的人,所以對此難免唏噓。
林二柱顯然也是如此覺得,感嘆道:“那王翠香,也算是周家難得一個好的,這回受了不小的打擊,那么軟脾氣的一個人,聽說知道孩子救不回來后,瘋了一樣的要去撕打周小富,還是鄭老大夫怕她那般動作損了身體,給人勸住了……”
說到這兒,他咬了咬牙,“周家這些人,真是誰沾上了誰倒霉。”
完了又感覺不對,連忙擺手道:“我沒說你啊松哥。”
周松自然曉得他是什么意思,不在意的揮手。
沈清竹聽到這兒,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個事兒了,就他跟那些人接觸的那么幾回,也曉得是些什么貨色,真是可憐了那位女子。
但他到底是對人不熟,所以也便沒說話。
林二柱過來一趟就是為了跟他說這事兒,說完了也沒有多待,很快就走了。
沈清竹轉頭看見漢子的神色不太好看,道:“你可是在為她難過?”
周松回過神,聽見他這話,還當他誤會了,連忙道:“不是,我沒有……”
沈清竹擡了手指放在他唇上,“我曉得,我也不是那般的意思。”
周松頓了頓,將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輕輕摩擦著他細滑的皮膚,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只是每次看見她,都會想起我娘,她曾經在周家,也是過的那般日子,只是她比王翠香幸運一些,還有我爹護著。”
而王翠香,是沒什么依靠的,便是她的娘家,對這個女兒也不甚在意,她本身脾性又軟,面對那些責罵,嘴都不敢回,在周家的日子,過的也就艱苦。
沈清竹擡手摸摸他的發頂,“你可想幫她?”
周松搖頭,幫她就意味著又要跟周家有諸多牽扯,他也不是那般無私熱心的人,總歸那些人的事,跟他無甚關系,必要的時候他或許會幫把手,但不會主動湊上去給自己尋麻煩,也不想讓坤澤摻和周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兒。
如此,沈清竹便也不多問了,他是比漢子還要心冷的人,除了自己在意的,旁的人,他素來不放在心上。
他拉著人站起身,笑道:“我方才在寫對聯呢,你可要來試試?”
周松被他帶到了書桌邊,聞言連連擺手,“我不成的,我寫的字不好看。”
“那又如何,”沈清竹全然不在意,“大不了我們貼在屋門口,自己看便是。”
周松還是猶豫,自己那狗爬一般的字,跟對方的掛在一起,對比豈不是更慘烈了。
沈清竹見狀笑了笑,拿過菱形紅紙,“那這樣,你寫福字,到時候貼在窗戶上,就這一個字,你可莫要再推了。”
他都這般說了,周松哪里還能再拒絕,只得接了過來,看著對方給他寫了一個做樣子,自己也湊到桌邊拿了毛筆。
兩人共用一張書桌,寫字的時候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卻十分的融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