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沈清蘭頜首,示意了下身后的馬匹,“不知這馬……”
“牽進來喂些食水吧。”周松連忙去接她手里的韁繩。
離得近了,他隱約聞到股淡淡的烈酒味,而且他發現對方的身量很高,幾乎要與他齊平,周松后知后覺的意識到,清竹的這位阿姊,竟是個乾元。
他心中驚訝,面上卻未多顯露,馬匹暫且拴在院門處的陰涼地倒了些水,客客氣氣的將人請進了門,安置到堂屋稍坐,陶罐里夏日常備著涼白水,給人先倒了一碗,“先喝些解渴,我去給姑娘燒水泡茶。”
“不用,喝水就好,我不怎么愛喝茶。”沈清蘭一擡手,隨意的拿起陶碗幾口便將水干了,動作很是豪邁,一看就不拘小節。
對方的空碗一放下,周松就趕忙給她又添了一碗。
沈清蘭這次沒急著喝,而是擡眼問他道:“我阿弟呢?”
“清竹還在睡,”周松遲疑的看了眼門外,“我去叫……”
“不用,讓他睡吧。”沈清蘭又很是隨意的擺擺手,“你也坐吧,站著做甚。”
周松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沈清蘭的視線放在他身上,看出他有點緊張,開口道:“溫大人給我去的信中說了諸多清竹的事,我知道你們成親了。”
周松的背脊一下子挺直了,雖說他跟坤澤是明媒正娶,但面對他的親人,還是有種說不上來的心虛。
“你莫要緊張,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沈清蘭一笑,“我反倒要謝謝你,幫我照顧他。”
沈清竹的情況,遠在京地的溫大人知道的也并不詳細,得知最疼愛的阿弟成了親,沈清蘭確實不甚放心,這才在回京地途中來這兒看一眼。
現下她的心其實也算安了,都日上三竿了還能任她阿弟睡著,可見是個懂得疼人的。
而且她家阿弟的性子她了解,看著像個綿軟的小白兔,其實精的像狐貍,能被他看上的,必定不是什么孬貨。
周松聽了她的話,連忙拱手,“沈姑娘客氣了,照顧清竹是我應該做的,當不得謝。”
“叫什么沈姑娘,”沈清蘭豪邁的一揮手,“你既然已與我阿弟成親,那便該同他一般叫我阿姊才是。”
聞言,周松放下手,心間輕松許多,“是,阿姊。“
沈清蘭就喜歡與爽快人說話,她拿起杯子又喝了口水,準備問問他阿弟的事,只是還未開口,便聽見外面隱約傳來開房門的動靜。
“周松?”
聽到坤澤的聲音,周松立刻便起身行至堂屋門前,“我在這兒。”
沈清竹臉上還帶著些許剛睡醒的困倦,長發垂在身后尚未梳理,看見他便擡腳走過來,“已是這般遲了,怎的未叫我?”
“昨夜未睡好,想讓你多睡一會兒。”周松伸手將他攬過來,帶他進了堂屋,“你看看誰來了。”
沈清竹心道莫不是錢嬸他們,邊擡眼看過去,見到負手而立的人時,一下便愣住了。
“清竹,許久未見了。”沈清蘭一邊開口,一邊上下打量他,氣色好了,人看著康健許多。
沈清竹還愣愣的回不過神來,眼睛里滿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