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維斯的身體僵硬,連著伸出的手一起怔在原地。
他很久沒聽見遲星牧這樣叫他。
輕快有些上揚的語調,似乎還是遲星牧沒失去記憶的時候,是他們青澀悸動、初識愛情滋味的時光。
那些日子仿佛已經很遙遠了,他從皇子成長為帝王,身邊見過的美人無數,但哪個都不如遲星牧好。
埃爾維斯很少流淚,因為淚水會暴露他的脆弱。
多年的磨礪讓他成長為一個內斂的男人,再劇烈的心理活動不過動一動眉眼,但越是這樣的男人,動情時就越讓人動容。
埃爾維斯喉嚨酸啞,心里悶悶的疼。他伸出手,撈著遲星牧溫熱細膩的脖頸,頷首埋在他的肩頭。
“小牧”,埃爾維斯低低的喚。
遲星牧感到后頸濕潤起來。他看不見埃爾維斯的臉,但能聽見埃爾維斯沙啞的聲音里藏不住的哽咽。
房間里鴉雀無聲。
只剩下男人有些沉重的呼吸。
幾名醫師擦掉眼角的淚水,輕手輕腳離開房間。
遲星牧試圖安撫埃爾維斯,卻發現埃爾維斯的身體顫抖,似乎失而復得的喜悅超過了埃爾維斯的理智,嘴里翻來覆去念的都是他的名字。
“小牧,我的小牧你終于回來了。”
遲星牧覺得自己心里酸脹,軟成一團,被埃爾維斯環在懷里。
就算成年以后,埃爾維斯也比他高出許多,從后面抱著他時,幾乎把他籠進寬闊的胸膛。埃爾維斯的聲音有些啞,嗓音低沉如大提琴,每念一遍遲星牧的名字,都讓他心底滾燙。
遲星牧眼睫輕顫,如鴉羽落在水面,他沉靜多年的理智在埃爾維斯一聲聲低喚中,即將失去控制。
在遲星牧的默許下,埃爾維斯吻上他溫熱的唇。
半掩的門扉前,兩人唇齒交纏,埃爾維斯的吻霸道而強勢,帶著壓抑許久的思念和占有欲。
再笨的男人在這種時候也能無師自通,遲星牧也有些忘情,手臂纏在埃爾維斯肩上,跌跌撞撞進門。
窗簾沒拉嚴,漏出來的陽光如融化的蜜糖沿著空隙流淌出來。
當浴缸里的水漫過胸膛,遲星牧按住埃爾維斯想幫自己的手。
“我有些緊張。”
遲星牧坦誠自己的感受,指節因為緊張而攥得發白,咬著嘴唇看埃爾維斯
“我想要耳朵和尾巴。”
他此時不再是與精神體融合的樣子,頭發恢復成黑色,一雙眼睛蒙著水霧,比窗外盛著陽光的金槐還要誘人。
埃爾維斯幾乎沒有遲疑,收起雪豹進精神領域。片刻后,一條黑白相間的豹尾探出水面,在遲星牧懷里滾過一圈。
遲星牧舒了口氣,輕輕摸著豹尾。
待遲星牧精神放松,臉頰被熱水蒸出紅暈,尾巴在他面前調皮一晃,代替埃爾維斯的手指,探回水里。
“埃爾維斯”
遲星牧幾乎跳出來,被埃爾維斯牢牢按進懷里。
這個詭計多端的男人,豹耳輕輕顫抖,那對圓乎乎、毛絨絨的耳朵,對遲星牧有致命的吸引。
僅僅一個愣神,遲星牧就猛得一顫,豹尾繞過腰身把他跟埃爾維斯相連,緊緊貼在一起。
遲星牧現在才知道,原來雪豹的尾巴也和貓一樣,越接近根部就越粗,尾尖才是最細的地方。
那條黑白相間的尾巴,根部是雪一樣的白,尾尖是深黑色,細長的豹毛像一把小刷子,刷在遲星牧最柔軟的地方。
遲星牧甚至覺得,自己像一只在陽光下被迫打開的蚌,所有秘密被人剖白,任人宰割。
埃爾維斯努力地轉移遲星牧的注意。
粗長的豹尾孜孜不倦,為接下來的幸福努力,可愛的豹耳就沒這么好的運氣,被遲星牧攏在手心。
時輕時重的力道把豹耳呼嚕得微微發紅,觸感滾燙灼熱,但對快樂的向往像勾住大貓的小魚干,只能做出棄耳保車的選擇。
眉間隱忍著難耐,俊臉上滾著汗水,埃爾維斯把貓科動物的忍耐力發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