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了老太爺回主樓,父子二人一起回東樓,他們剛剛踏入東樓,大太太等在那里,皺眉看著滿身酒氣的父子二人,埋怨男人“怎么喝得這么晚嘉鴻還受傷了,你也沒個度,不拉著他點。”
“你兒子喝得兇,我又拉不住。”
“明明是你自己想喝。”
“”
母親埋怨,父親解釋,余嘉鴻跟在兩人后頭一起上了樓。
到了二樓,大太太進房前,回頭看了他一眼“快上去,剛剛新婚就喝成這樣,也不怕被媳婦嫌棄。”
剛才叫應瀾別等,這會兒看見他媽等他爸了,余嘉鴻心里又有些失落。
他拉著扶手一步一步上去,門還是關著的,他站直了身軀,按在門把手上,最終推開了門,里面亮著燈,她不在床上
他踉踉蹌蹌地進屋,仔細找每個角落,甚至連衣帽間的柜子都打開了,應瀾呢
轉了一圈沒發現葉應瀾,半醉不醒的余嘉鴻心頭一痛,腦子里滿是自己任務完成回來,得知她沉入怒江時候的絕望。
烈酒的后勁慢慢上來了,他醉得更深了。
人醉了,放大了心底的情緒。
余嘉鴻糊涂了,他看著房間,確認這是在南洋。
他記得她早就死了,她死了幾年之后,他才回到南洋,他回南洋之后時刻謹記,如果自己對她的心意被人知道,別人還以為他們在國內曾經有過什么,會給她添上污點,所以自己不能把對她的情意讓任何人知道。
他要克制自己,又覺得哪里不對心里的難受無法發泄,轉頭對著墻,額頭撞墻,咬著牙,讓自己別叫出她的名字來。
“嘉鴻,你在干什么”
葉應瀾的聲音讓余嘉鴻回神,他轉頭看著葉應瀾。
葉應瀾吃過晚飯就回了樓上,小梅在整理衣服的時候告訴她,昨天他的內褲沾染了血跡扔了,今天整理他的衣服的時候,小梅發現余嘉鴻內衣褲不多了,要是天氣不好,未必夠換。
葉應瀾才想起,因為內衣褲大多是自家傭人做的,所以唐叔沒拿來,自己也沒在意。
剛好余嘉鴻在應酬喝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房,她從箱子里拿了嫁妝布料出來,給他裁剪一堆內褲出來。
她以為余嘉鴻看見起居室的燈亮著,還有縫紉機發出的響聲,必然是能聽見,會來找她的。
哪里知道等她把內褲都做完了,他都沒上來。她走出起居室見房間的燈亮著,推門進來,看見的是他在腦袋撞墻。這是怎么了
余嘉鴻聽見葉應瀾叫他,他瞇起眼仔細看,腦子里越發混亂,這好像是應瀾,但是好像又比應瀾漂亮很多。不是他的應瀾就是這么漂亮,這就是他的應瀾。
他走過去,猶猶豫豫問“你是應瀾”
聽見這個問題葉應瀾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醉鬼怎么能連老婆都不認得
“我不是你老婆葉應瀾,我能是誰”葉應瀾知道他不清醒,依舊沒有好口氣。
“我老婆”余嘉鴻腦子里出現了他和葉應瀾拜堂的片段,還有他給葉應瀾挑下紅蓋頭的片段。他笑了,伸手把葉應瀾給緊緊地抱住,笑著笑著又哭了“對,你是我老婆。”
聽見他帶著哭腔的聲音,葉應瀾無語了,她見過車行的伙計喝醉酒發酒瘋的樣子,那是又哭又笑。等那個伙計清醒后,她就讓他走人了,這種人放在車行里不是誤事現在自己男人是個醉鬼
她的臉被他捧了起來,他的眼紅了,臉也因為酒醉而紅了,眼淚掛在臉頰,嘴角卻帶著笑容,他說“真的是應瀾,真的是我的應瀾。”
這話說完,他低頭親了上來,他的唇滾燙,不像早上那樣溫柔,他咬著她的嘴唇,嘴唇上的刺痛,讓葉應瀾輕呼“你”
他的舌頭侵入,讓她的聲音消失。
溫熱的唇舌帶著咸咸的淚水讓葉應瀾沒來由地心底升起了那種讓她不太明白的情緒,似乎被他感染了,也似乎就在心里的某個角落,這一刻被揭開了而已,她的手放在他背上,很想安撫他,告訴她自己在這里,一直在這里,不舍得他難受,情緒到了這里,葉應瀾只覺得眼睛濕潤,熱意涌了上來,忍不住落淚。
終于他放開了她,拿起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說“應瀾,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跟個醉鬼怎么才能說清楚葉應瀾舔著嘴唇,嘴唇上刺痛,都被他咬破了,她哽咽“你這么大一個人,我能把你丟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