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不是故意要偷聽的,只是樓下動靜很大,他沒法不注意。
他蹲在樓梯拐角處,大半個身子隱藏在黑暗中,捂住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沙發上的兩個人。
竟然是錫城哥,所以廁所里的那個也是和他一起用的嗎
裴爍看上去是難得滿足享受的模樣,錫城哥跪在地上是在做什么裴元還想看的仔細些,卻與裴爍對上了眼神,他渾身僵硬起來。最起碼不要被錫城哥發現啊。
可誰知裴爍抓著崔錫城的頭發,讓人抬起頭來,微笑著注視著對方“你想讓別人來看看這場演出嗎”
崔錫城迷蒙的眼神清醒了一瞬,目光變得冷凝,他還記得這座別墅里另外一個男人。
“難道他在你的臥室嗎”崔錫城啞聲道。突然生出的酸楚更是讓他難以接受,眼鏡被裴爍拿在手中把玩,接著給他帶上,凌厲的眼神顯得冷漠不近人情。
“我還是更喜歡你戴眼鏡的樣子。”裴爍低聲道,緊接著他回答了崔錫城剛才的問題,“沒有哦,他在你背后呢。”
崔錫城一愣,猛的轉身。視線定格在那個尷尬下樓的少年身上。
裴元動作一頓,咽了口唾沫,他還穿著裴爍的睡衣,扯出一個笑容來“錫城哥,好久不見了。”
崔錫城逐漸隆起眉頭,這個后來居上的h繼承者,奪走裴爍位置的正統血脈。這么看來的話,他們也稱得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呢。
崔錫城扯了扯領帶,專心替裴爍扣好扣子后,才稍顯冷淡的沖裴元問“你不是被禁足了嗎”上流社會得消息總是傳的很快,特別是在兩家關系更好的情況下。
裴元尷尬的撓頭,想到這兩人剛才的動作,出聲說“訂婚快樂啊,錫城哥。”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果然是愚蠢的孩子。
崔錫城捏住了裴爍的手,生怕對方再不高興,淡淡道“我會取消婚約。”
“但這樣崔伯父會生氣吧。”裴元說,目光放在了裴爍身上,“如果是因為哥哥的話,父親也會不高興。”
“沒人會知道。”崔錫城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不會將任何人牽扯進來。”
“哥該離開了。”裴爍開口道。
就算心里有再多不情愿,崔錫城還是起身走了,臨走前他將鮮花收拾干凈,露出笑意“我會再送給你更漂亮的花。”
等房間里再次只剩下他們二人,裴爍才重新將視線放在裴元身上,他面色冷淡的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來點燃。
這么久還沒人找過來,想必裴會長已經默認了裴元的偷跑,難道自己要成為這小子的保姆嗎
“抽煙對身體不好。”裴元默默道。
裴爍輕笑一聲“現在輪到你管教我了”
“不是。”裴元磨蹭別扭的坐到了裴爍身邊,聞著薄荷味的煙氣,心里卻是沉悶的。
“你和錫城哥現在算婚外情嗎”
裴爍皺眉“你從哪里學來的詞語”
裴元不說話了,在裴爍私生子身份曝光的時候,他時常聽到這些詞。但裴爍肯定不喜歡。
“我看見垃圾桶里有用過的套是和錫城哥用的嗎”裴元又問。
裴爍輕嘖,上次來到這里的還是樸載盱。
“你很好奇”
裴元整個人都低落下去“沒有。”
他只是突然間發現原來自己哥哥竟然有了那么多秘密,有了那么多更親密的人,而他卻被遠遠的推開,像陌生人。
只是裴元也忘記了,小時候裴爍對他的容忍是建立在裴爍作為繼承人的基礎上,沒有人會爭奪他手上的東西,所以他天然對一些弱者的行為保持寬容的態度。
但現在不一樣了,裴元才是那個掌握權力的人,只不過到現在為止他似乎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裴元對他的依賴和信任,以及在心底深處的愧疚、喜愛,都是他與裴會長談判的砝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