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和塵靜立著。
他從腰間緩緩摸出一把匕首。他實在想看看,面前他的這位幼馴染,是否就連血液都已結冰。
琴酒察覺了他的動作,卻遲疑著沒有第一時間開槍,這給了彭格列次子很好的機會。
壓低身形,手中的匕首翻飛著刺向琴酒。狹小的空間沒有太多躲避的空間,匕首就這么輕易劃開琴酒胸口的高領毛衣,淺淡的血痕沾染在刀鋒上,隨即氣勢不減,直沖面部而去。
手槍的槍身擋下了匕首。
琴酒一腳高踢正中澤田和塵的手腕,吃痛下匕首被扔掉。但這家伙就跟瘋了似的也不調整進攻姿態,赤手空拳再次襲來,右手掐向琴酒左手試圖繳械槍支。
伯萊塔在短暫纏斗中被澤田和塵成功奪走。
他兩槍擊碎了包廂的玻璃,瞬間,冷風倒灌而入順著窗口,他將手槍果斷丟丟出。
眼見愛槍在眼皮底子下摔了個粉身碎骨,琴酒的攻勢更加凌厲了幾分。
“你他大爺的腦子能不能清醒點”
一腳踹在琴酒腹部,將人擊倒于座位上,帽子掉落在地。
澤田和塵立刻欺身而上將他壓制住,“向你復仇這種話說出來你自己不覺得很可笑嗎”
“滾開”
琴酒一個膝擊掙脫,抬頭,左手伸出狠狠卡住了澤田和塵的脖子。
攻守之勢相換,他起身將人按在了對面的座椅上,“腦子不清醒的人是你吧,卡普利斯”
琴酒緊了緊手臂,死死掐著對方脆弱的脖頸。
一拳揍了上去,他俯視著金發意大利人的面孔。
他的嘴角有稍許鮮血溢出,因窒息感而不得不張嘴大喘氣,金發散亂在座椅上,然那雙綠眸卻仍可謂鎮靜地注視著自己,眼中情緒之復雜他讀不太懂。
“我要是想殺你,咳,”澤田和塵雙手攥著琴酒的胳膊,試圖掙脫束縛,“有無數的機會又為什么要救你”
琴酒絕非逃避地移開對視的視線,轉而落在他左肩上。
方才的劇烈戰斗使得之前未痊愈的槍傷裂開,殷紅的鮮血逐漸浸透了單薄的襯衫,血液的鐵銹味在包廂內彌漫開來,無形間刺激著人的神經。
趁琴酒走神,澤田和塵自銀發殺手身下奮力掙脫而出。
重獲呼吸的機會,他的脖子已然有了淺紅的痕跡。抹了抹溢出唇角的鮮血,澤田和塵上前兩步,一把揪住了琴酒的領子。
此時,摩天輪升到了最高處,燈光秀再次開啟。
斑斕的五彩光芒照亮了一切。
澤田和塵注視著琴酒。
這張臉,與他記憶中的少年幾乎完全重合,只是曾經的稚氣與單純早已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過分的漠然與冷厲。
眼中的陌生令人恐懼。
鮮血逐漸順著彭格列次子的手指緩緩流淌而下,是琴酒胸前的傷口溢出的。溫熱的觸感與普通人一樣。
原來,你的血不是冰冷的。
或許是腦子抽了吧。
澤田和塵拽著琴酒的領子,連帶幾縷迷了路的銀色長發,就這么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