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是殿下有事想要夜出。”
“不讓殿下出去。”江螢想起容隱說過的話,便急忙將手里的藥碗擱下“我這便過去。你也趕緊遣人去照壁前攔著,絕不能讓殿下離開東宮。”
連翹雖不知前情,但見她神情焦急,此刻頓時也緊張起來。
“奴婢這就去找人”
話音落下,兩人便兵分兩路。
連翹負責找侍衛攔人。
而江螢徑直往東宮門前去。
好在發現得及時。
江螢趕到照壁前時,容澈還未離開。
他騎在那匹烏鬃馬上,單手持韁,眸光銳利地看著那些阻攔他的侍衛們“都給孤讓開違令者庭杖八十”
江螢見狀不敢耽擱。
還未來得及喘息,便快步上前在他的馬前站定“殿下要去哪里”
她微微氣喘道“如今都已經入夜了,即便有什么事,也可等到明日再議”
話音未落,便聽見侍女短促的驚呼聲響起。
卻是容澈手中的銀鞭落下。
駿馬長嘶著揚蹄向前。
首當其沖,便是擋在馬前的江螢。
面對疾馳而來的駿馬,江螢明眸微睜,霎時間渾身僵木。
都忘記要閃躲。
就當駿馬將要迎面撞上她的時候,馬背上的容澈驀地俯身。
他握住她的腰肢將她抱起,反手將她摁在面前的馬鞍上。
呼嘯而來的風掠過她的鬢發。
步搖交撞聲的急促聲里,駿馬驟然越過東宮的門檻。
“入宮”容澈滿是怒意的語聲同時落在她的耳畔“孤帶你去討個公道”
“夜闖宮門是大罪,殿下不可”江螢聞言愈發焦急,急忙伸手握住馬韁。
她想要勒馬。
但不知是力道不夠,還是逐影并不聽她的使喚。
駿馬非但沒有停下,反倒愈發揚蹄往皇城的方向疾馳。
眼見著容澈心意已決,身后的東宮愈來愈遠。
江螢此刻也沒有更好的對策。
唯有就這般躬身捂住小腹“殿下快放臣妾下來。”
她語聲微顫“臣妾腹痛難忍。”
容澈冷嗤。
他顯然不信,反倒是催馬更疾。
江螢急得眉心生汗。
連忙隔著衣袖掐了把自己的手臂。
情急間也沒控制好力道,當即便疼得眼底涌出水霧。
她轉首看向容澈,再度顫聲道“殿下快停馬。臣妾真的、真的腹痛難忍。”
容澈擰眉看向她。
他似是想讓她閉嘴,但在對上那雙滿是水煙的明眸后倏然頓住。
緊接著勒馬聲起。
容澈迅速翻身下馬,帶著她疾步走向身后的東宮。
“李彥”江螢聽見他滿是怒意地喝出李太醫的名字“這叫沒有后癥”
江螢羽睫輕顫。
她覺得有些對不住那位李太醫。
但此刻也不好解釋。
便唯有將臉埋得更低,由著容澈抱著她趕回東宮。
殿門依次敞開。
容澈抱著她疾步走過游廊,將她放回寢殿的拔步牙床上。
“去傳府醫”他厲聲喝令。
江螢本就心虛。
此刻更怕容澈發現真相后
暴怒,遂從絲被間偏首對連翹道“連翹,你,你將鏡臺前的那碗湯藥端過來。”
連翹以為她此刻疼得厲害。
急忙跑去將那碗湯藥端來。
如今還是夏日。
即便經過這一番折騰,這碗湯藥也依舊熱著。
恰是能夠入口的溫度。
江螢秀眉緊蹙,強忍著苦澀將湯藥喝下。
又順勢倚在迎枕上休憩了片刻,便小聲對容澈道“殿下不必請醫正過來了。”
“李太醫的藥方很靈驗,臣妾不覺得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