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達到目標,那么,他勢必會成為第二個比爾萊恩。
一盎司十五美分的價格并不算高,他目前進的莫西可貨都達到了一盎司十七八美分,而且對方還明確說了,可以在任何一個指定地方進行交易。刨去了運費,在刨去運輸中的風險,這樣算下來,這批貨的進價要比現有渠道便宜了三成以上,因而,在安排代表準備前往金山的時候,鮑爾默調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對方能夠按他的意思順利鏟除了金山安良堂的話,那么他愿意將收購價抬高到十八美分一盎司的價位上來。
為了能彰顯出自己的誠意和重視,鮑爾默想到的最合適的代表人選便是他的親兒子,康利鮑爾默。康利年輕,尚不足而立之年,但他卻極為沉穩,性格上比起那些四十歲的男人都要穩重,而且,其心思頗為縝密,有時候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有些自愧不如。
康利默不作聲聽完了父親的整個構思,再沉吟了片刻,終于做出了自己的評判:“這是一個很棒的計劃,但中間還是存在幾個問題,最首要的一點便是資金。且不按一盎司十八美分的價格來計算,就按一盎司十五美分來計算,我們要是想吃下這兩百噸的貨,就至少要準備一百萬的資金,可現實卻是我們的賬上,連一半都不夠。”
鮑爾默道:“這并不是問題,等我們和他們達成了交易,我可以將這批貨預售出去一部分,不光是咱們缺貨,萊恩先生的那些老部下同樣缺貨。”
康利點了點頭,道:“很好,資金的問題既然能夠解決,那么就不再是一個問題,我收回我剛才的質疑,但接下來的一個問題,卻不是那么地好解決。”
鮑爾默道:“你是想說貨物運到紐約后的存儲問題嗎?”
康利聳了下肩,道:“既然你打算將這批貨預售出去一部分的話,那么,存儲問題也不是一個大問題,我想說的是,如果他們接受了我們提出的附加條件,但很可惜,他們行動失敗了,那么,我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批貨被別人拿走或是化成了灰燼。”
鮑爾默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氣。
康利所提到的這個問題,確實是他沒有考慮到的。他知曉斯坦德的軍方背景,而且十多年前曾經跟斯坦德有過一次合作,那時候的斯坦德便已是海軍陸戰隊的一名上尉。十多年過去了,鮑爾默相信,斯坦德在軍中的地位至少要上了兩個臺階,所以,他堅信,只要是斯坦德下定了決心,便一定能夠拿出足夠的實力來鏟平金山安良堂。因而,在他的決策中,交易的前提條件是斯坦德必須先鏟平了安良堂。
之所以會做出這樣的決策,鮑爾默的目的只是想將斯坦德的潛能給逼出來。但是,他卻忽略了世事無絕對的道理,萬一那斯坦德失敗了,自己必然會落個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結果,甚至還有可能陷入泥潭而無法自拔。
“提醒的好,康利,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欣慰,但我更想聽到你的解決辦法。”怔過之后,鮑爾默露出了笑容,他想借此機會來考驗一下康利的能力。
康利淡淡一笑,道:“我的意見是將交易價格壓低到一盎司十二美分,不帶有任何附加條件,當然,我們會向他提出鏟平金山安良堂的要求,他們若是完成了,那么,我們可以將最終結算價格提高到一盎司十八美分。父親,一盎司上漲六美分,對兩百噸的貨來說,其總價要超過四十萬美元,我想,那位偉大的軍官一定會為了這額外的四十萬美元而傾盡全力,而我們卻是穩賺不賠。”
鮑爾默的神情從欣慰不覺間轉變成了贊賞,他微微頷首,道:“我接受你的建議,康利,還有什么問題嗎?一并說出來。”
康利道:“我并不贊同你要整合比爾萊恩舊部的想法,鏟除金山安良堂,提高父親你的威望,這一點非常好。但是,再往下走,想利用這份功勞來整合比爾萊恩舊部的話,可能不會那么順利,即便整合成功了,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比爾萊恩能控制住他的那些部下,依靠的是他穩定的貨源,而你卻不具備這樣的資源條件,因此,你不可能真正控制了他們。而他們,一旦惹了麻煩,勢必來找你擦屁股,你只會更加勞苦,卻多不了多少實際上的好處。”
話聽起來不那么順耳,但其中的道理卻是顯而易見,鮑爾默在心中感慨著自己兒子的成熟,但在臉上也不過就是微微一笑:“那你認為我該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