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說到底,他們是一個人。
然而,打斗也一觸即發。
剎那間,衛九被六名錦衣衛團團圍住。
寧雪瀅心提到嗓子眼,忽然想起那名車夫,又折回巷子口,拍響了那戶人家的門。
幽深破舊的小巷不再寧謐
等到亥時過半,再次沉靜下來。
寧雪瀅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衛九的武力。
當然,還有那名昔日為影衛的老伙計幫忙。
皎皎銀月下,衛九單腳踩在一名錦衣衛的胸膛上,擦拭著染血的玉骨折扇。
折扇暗藏玄機,內嵌頂尖的暗器。
“回去告訴秦菱,繡春刀是砍殺奸佞的,不是欺善的。若是違背了初心,恐難以善終。”
他彎腰撿起一把繡春刀,以錦帕擦拭起鋒利的刀刃,隨即對折在膝頭,在六名錦衣衛震驚的目光下,生生將繡春刀折成了兩半,丟在地上。
落地的瞬間,發出清脆聲響。
衛九朝那潦草的老伙計挪挪下頷,“慕叔,這里交給您了。擺平不了,就去伯府尋人。”
說著,轉身朝門口走去。
衣袍獵獵,身姿飄逸,是蕭索冬夜中艷紫妖紅的一筆。
寧雪瀅不覺舒口氣,又生
出濃濃的擔憂,這樣的衛九,是她能對弈的嗎
可就在此時,被折斷繡春刀的錦衣衛遽然起身,手握刀尖的一端,面目兇狠地刺向背對而行的衛九。
大有玉石俱焚之勢。
繡春刀毀,他沒辦法向指揮使交代。
“世子小心”
“衛九當心”
老伙計和寧雪瀅齊齊驚呼,眼看著那名錦衣衛健步逼近衛九的身后。
說時遲,那時快,衛九驀地轉身,一把握住刺來的刀尖。
鋒利的刀尖割破掌心,有鮮血沿著刀刃流淌,大顆大顆滴落在地。
衛九抬起長腿踹在那人肚腹上,將人一腳掀翻。
那人痛嚎一聲,磕斷了鼻梁。
衛九撇開斷刀,低眸看向血淋淋的掌心。
面上無悲無慍,麻木的像是沒有知覺的側柏。
老伙計欲上前,卻被衛九制止。
“忙您的吧。”
他繼續向外走去,越過寧雪瀅的一瞬淡淡道“跟上。”
留在此地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寧雪瀅權衡利弊,快步跟在衛九身后,視線落在他被血染紅的手指上。
“找個醫館,包扎一下吧。”
“你剛剛喊我名字了”衛九目不斜視,步子卻刻意放慢了些,也好讓她能夠趕上。
寧雪瀅走到他身側,偏頭覷一眼,“不然”
衛九抵抵腮,第一次被人真真正正叫對名字。
除了她和青岑,無人知曉他不是衛湛,而青岑只會以小伯爺稱呼。
從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
她是第一個。
喧囂散去,疏星寥落,枝頭蟾月盈盈皎潔,格外明亮。